这番举动自然落入黎落眼里,两人视线交汇,默契地点头。于是黎落故作懵懂的样子,“怎么回事啊?”
徐薇嘴唇翕动,在其他人警告的注视下也不好多说什么,欲言又止的神情在郝萌看来,就是一个突破口。
郝萌和黎落回到她俩的位置上,不过半个月没回学校,郝萌的那张桌子上面堆着别人乱七八糟的杂物,板凳也很脏,像是很久没有人坐过一样。
郝萌瞥了一眼,想去拿抹布,黎落拦住她,自己飞快去教室后面取了抹布帮她擦拭座位。
旁边路过的王一飞阴阳怪气,“不要做无用的事情。”他明显看得到郝萌,过道很窄,他不得不侧身过去,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郝萌了。
见状,黎落立刻摔了抹布,冷冷盯着他,“王一飞,别装模作样,你根本就看到了”
“郝萌”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王一飞眼里满是惊惧,一巴掌把堆积在桌子上的杂物全扫到了地上,胸口喘着粗气,怒瞪着她,“你够了!你是不是要害死所有人才满意!?”
郝萌若有所思:看来这个世界也不简单。
黎落紧紧盯着他,“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王一飞恼怒,徐薇和她男朋友董建上来打圆场,“好了,别吵了。老师快要来了。”
董建拉走骂骂咧咧的王一飞,徐薇无力扶额,“黎落,别这样了,你吓到大家了。”
黎落抬眼,视线从周围同学身上一一扫过,他们看着她的目光,充满躲避和嫌恶,还有隐隐的惧意,似乎很想赶她出去。
而站在旁边的郝萌,看戏一样抱着手臂。
如果说大家对于黎落是反抗,那么对于她的任何行为,就是完全的视若无睹。
这时,老师的到来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她开始发表讲话,表扬同学们三年来的努力,接着开始详细解释填志愿表的方法。
同学们听的很认真,黎落转着笔,忽然后背被人轻拍了下,递过一张纸条。
黎落一顿,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是徐薇的字迹:你是插班生可能不知道,那个传说。
黎落和郝萌对视一眼,迅速回道:什么传说。
把纸条递回去,没一会儿,纸条又传了过来。
这一次,打开后里面布满了潦草的字迹,郝萌也把头凑了过来,两人挨在一起看纸条上的内容。
“我们学校以前的高三、三班,有个女生成绩好,人又漂亮,体育艺术都是全能,据说人缘非常好,全班同学都很喜欢她。”
“结果后来因为意外事故去世。同学们很悲痛,无法接受这仲事实,众人决定到毕业之前仍想像那个女生还活着般,和大家一起度过每一天。因此女生的座位就这样一大早上课会有人来打招呼,偶尔还会有人搭话,帮她值日。但是他们的思念却召回了亡魂,那一年,三年三班毕业照上本来死掉的那个人被照了出来。给三年三班带来了灾难,毕业旅行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出车祸死了。”
郝萌心一跳,不由加快了浏览的速度。
“于是诅咒开始,之后的每年的三年三班里都会有一个其实已经死掉的人混在班里,这个已经死掉的人因为诅咒被复活,记忆也遭到重组,不记得自己已经死掉的事实。这样,班级里就多了一个人出来。
由于这个已经死掉的人的存在,诅咒被继续,每年3年3班都会有人离奇死亡,于是学生们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每年3班都会选出一个人把他当成已死之人,不和他产生任何接触,假装他不存在,那么班级就恢复了正常的人数,这样,诅咒就不会继续。 ”
最后一句,是用红色字体加粗加大的警告,“所以,不要干傻事,不要害了其他人。”
两人一下全明白了,为什么不让黎落提到她。
郝萌指了指自己,感到好笑,“所以我就是那个被选出来,让大家当做不存在的人?”
黎落拧眉,“简直太过分了,”望着郝萌的目光带着一丝隐忧。
郝萌知道对方是为自己担心,初中的时候她们还不同班,在原来的班上,因为她家庭贫困、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等原因,在班上就是被人当做隐形的存在。
后来上了高中和黎落认识,处境才渐渐好了起来。
黎落是怕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心中一暖,郝萌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笑容恬静,“我没事,不过是梦境而已。”
高中的时候她懂得了笑脸相迎,人也变得圆滑起来,和别人表面上都还处的不错。只是心高气傲,唯一入眼的朋友也只有黎落而已。
所以这些人的冷眼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没有在乎的价值。
经过老师的讲解,半天时间同学们都填完了志愿确认单,在老师的招呼下去操场照毕业照。
全班有五十多个学生,供大家照相的铁架子很高足有七层,同学们依次站了上去,老师们则坐在第一排。
“黎落快来。”徐薇招呼黎落。
黎落应了声,想去拉郝萌,她背过手笑着摇头,“既然要伪装不存在的人,我就不去照相啦。你快去吧。”
黎落看她神情坚决,自己朝着徐薇摆手,退后几步,“那我不照了。”
其他学生看到她的行为,神情更加冷漠疏离。
徐薇觉得自己好心被当做驴肝肺,脸色不好看了一下,也没搭理她了。
一堆学生嬉笑着,在老师的指挥下按照高矮次序在铁架子上调位,随着他们的走动架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树荫下,郝萌和黎落并肩牵手,望着他们其乐融融的照毕业照,脸上带着笑容。
郝萌一点也没觉得失落,毕竟好友一直都陪着她。
无论什么时候。
所以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就更说不出口了啊。
她有些苦恼。
“站好了站好了,要照了啊。”负责照相的老师笑着挥手招呼。
同学们嘻嘻哈哈,理头发衣服,准备绽开最灿烂的笑容。
就在这时,郝萌和两人不约而同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架子是不是在晃动?”
两人飞奔过去,边跑边喊,“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