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先不摆,我得先清清货,再去趟批发市场,”付坤一提摆摊的事就又来劲了,跑进客厅,“前阵都没去,孙玮帮我摆来着,剩的货都卖差不多了,我想琢磨点儿新东西。”
“要用车吗?”老爸晃晃手里的摩托车钥匙。
付坤一看就嘿嘿乐了:“不用,你等着,一年之内给你换辆新车,四个轮儿的。”
“你先混成得用车进货再说。”老爸笑着换了鞋出门了。
付坤把存折里的取了出来,一万给了老妈,一万单独存在了另一个折子上,这是给付一杰攒的钱,他没跟付一杰说,他估计付一杰不会要,所以就先存着,以后用的时候再给他。
还有一万,他打算拿出来进货。
之前因为时间和钱的限制,他卖的都是小玩意儿,这些东西虽然成本低,但利润也少,他摆摊的日子里,一直都在观察别的摊位,卖服装明显赚得要多。
但卖服装得有眼光,进货的时候得会挑,要了解主要顾客都喜欢什么样的,在这个基础上,还得卖得跟别人不同。
来这儿逛的都是学生和年轻人多,手头的钱有限,又要便宜,还得时尚,还得跟别人不一样,得有个性。
付坤打算小玩意儿也先卖着,然后同时进点服装试试感觉。
他跑了几趟服装批发市场,决定先卖破洞牛仔裤。
牛仔裤一直挺好卖,破洞的也流行了一阵了,现在买的人还是挺多,旁边大学里的学生,想显得自己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的,无论男生女生,都会有一两条。
他在批发市场里买了个二手的铁架子,把进来的裤子都挂上了,原来铺在地上的塑料布也淘汰了换成了钢丝床。
“坤子,”程青青拿了两串洗好的葡萄过来他这儿坐下了,人少的时候她都会过来聊天,“鸟枪换炮了啊?”
付坤笑着拍了拍架子上的裤子:“你看行么?”
“不错,一直觉得你眼光好,”程青青点点,“不过你应该穿一条在身上,你这身材穿上就是活广告,那边老曹跟油桶似的都还穿着自己的货当模特呢。”
“是么,我觉得我穿上那玩意儿就是一流氓,我妈一直说我一不小心就能穿成流氓。”付坤乐了。
“切,就要流氓效果,这么帅的流氓就是那帮学生追求的效果。”程青青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
“那我明天试试。”
付坤精挑细选穿到身上的那条破洞牛仔裤跟别人卖得最多的那几款都不一样,一般都是宽松型的,挂在胯上,下边是大大小小的洞,最底下在鞋面上还得堆着,极端点儿的裤腿后边儿都能踩在鞋底下。
付坤虽然卖这些,但最看不顺眼的也是这样的,所以他挑了一条裤腿稍窄的,鞋面上也没堆得多夸张的裤子穿上了。
自打付坤知道自己腿还算挺长之后,他一直喜欢稍微窄一些的裤子。
不过程青青说得没错,他自己穿上自己的货之后没多久,就有个男生转悠过来,拿起几条裤子看了之后问他:“你穿的是哪种的?”
一条街卖这种的没几家,于是本来没进几条的这一款裤子不到一天就卖光了。
这裤子进价比宽松的那些要低,不过付坤一直卖得比别的款价高,就光这款裤子,他一个月赚的都能顶得上以前卖小玩意儿的钱了。
付坤顿时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把那张某个农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压在抽屉作纪念的事没干错。
付一杰每天中午会给他送饭过来,其实就在旁边的小餐馆买份盒饭也行,但老妈觉得没营养,所以每天两趟,付一杰都会把老妈做好的饭菜带过来。
“明天别跑了,这一脸汗。”付坤看着付一杰,现在刚入秋,秋老虎还在肆虐,这里离家不近,付一杰每次骑车过来都是一身汗。
“那你给我买的自行车不白买了么。”付一杰从钢丝床下面扯出个破凳子挨着付坤坐下了。
“买给你上学用的,又不是买给你送饭用的,”付坤打开饭盒盖子看了看,“哎哟酱猪蹄儿!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吃不完给我。”付一杰说。
“你就是个无底洞,”付坤笑笑,把饭盒递到他面前,“先拿一个,我肯定吃不完。”
付一杰拿了个猪蹄儿啃着:“今儿生意好么?”
“还不错,”付坤低头很快地扒拉着饭,“就这裤子再卖一阵就得琢磨着换换了。”
“为什么?”付一杰有些奇怪,“这不卖得好好吗。”
“都学货呢,”付坤小声说,“以前没人卖这款,现在一看卖得好,都学上了,什么货你都得看准了走在前头,都跟你一样了就想着换了。”
“那你换什么?”
“好说,”付坤笑笑,“弄点儿狗链来就行了。”
付坤说的狗链,并不是真的狗链,他跑了一趟专卖配件的市场,买了一堆金属链子回来,设计好长度,都截好了往裤子上一挂。
这就算新款了。
除了链子,还有细长条的皮带,也可以挂上去。
付坤给自己身上也挂了一条链子,他觉得特别傻逼,看着老会认为自己刚越了狱,偶尔还会有种主人随时会过来扯着链子来一句“丢丢乖,带你去散步”的错觉。
不过这么改完的裤子卖得还挺不错,他没把链子钱算进去,还是按原来的价卖,一两根链子不值几个钱,但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你就是加根小钥匙链,也能让人觉得占了便宜。
靠着这根链子,付坤把这款裤子又多卖了俩月。
天稍微有点儿转凉的时候,付坤存折里的钱又增加了不少,他把之前进的衣服都清了,准备弄点冬装。
“坤子上回女式带拉锁的牛仔裤给我留两条,我那儿有俩小姐妹也想要,”程青青跑过来跟他说,“打算什么时候上冬装?”
“就这月吧,早点上能多卖一阵。”付坤想了想。
“哎,”程青青踢了踢他的椅子,“还有个事儿,你帮姐姐想个辄。”
“什么事?”
“就我有一个朋友,他那有一批毛线袜子,小孩儿的,但是做的时候版错了,袜筒全短了,就积压下来了,”程青青小声说,“质量挺好的,批过来的话不到一块钱一双,你说,这东西要弄来了怎么卖?”
付坤愣了愣,琢磨了半天:“袜筒短了?”
“嗯,我看了,真挺短的,就这么卖估计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