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就在一个城市,只隔着几十公里的距离!
他忽然心里一片迫切,想差上翅膀急着要去那里看一眼,看一眼那病床上的女人。
“我走了!”Raymond转头。
“Ray!”Jimmy忽然伸手,小孩子般拉住他的胳膊。
他看着自己昔日的保镖,眼里一片泪水。
Raymond转身,注视着他,“回去吧!去吧!”
他拍了拍Jimmy的胳膊。
“Ray……”Jimmy执拗地抓着他的胳膊,一如当年他还是个小孩子时。
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
Jimmy放下了手。
Raymond调头进了电梯。
Jimmy看着那电梯门在他眼前合上,赤裸的钢缆开始滑动。
电梯下去了。
他转身向楼梯走去。
就在那时,在他背后,电梯井深处传来巨大的一声枪响。
Jimmy一下站住,肩膀猛然一动。继而他飞快擦了下脸,缩起肩膀,埋下头,逆着人流飞快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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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还没有拆线的Rene回双子座出席了第一次简单的正式问讯。
离开双子座,Anton送Rene回趟住处,两人在超市兜了个圈子,刚出来,Anton忽然感觉出他身边,Rene全身都绷紧了,粗重地喘息起来。
“怎么了?!”Anton吃惊地转头,Rene目光飞快在人群里搜寻,急促地呼吸着。
“怎么了?!”Anton惊讶地再次问。
Rene没有答话,突然甩开他,飞快穿过马路向对面走去。
Anton看向对面,惊呆了!
对面,商店前熙攘的人流里,一个披着长发拄着拐杖的中年人阴翳地微笑着注视着俩人。
Anton避过车辆,大步跟了上去。
熙攘的人流前。Rene和那个人面对着面。
“…你知道那个电话,最后都会转到我这里。”Anton过去时听见那个长发人说,阴郁地盯着Rene。“过去的十几年里,有十个人打过这个电话。”长发人说。
“十几年前,有人打这电话,那很正常我知道。”那人说话很快,语气低沉,“可是最近半年,忽然有几个人打电话找你,我很惊讶。”
长发人捏起手里的单子,“这是记录。”
Anton看见那人把一张纸条递到了Rene手里。
“第一个人给我打电话时我想,难道你最近还在用这个身份证?”长发人沉重地注视着Rene。“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叫Jimmy,Jack从没说过你姓什么。但是后来出了什么事情?”长发人摇了摇头,“跟他死了有关系吗?”
Rene刚要开口。
“不我不想知道,你自己小心一点,我要走了。”那人向周围看去,“你知道在哪能找到我。”他匆忙说道,最后转回头,“后来和Hill联系过,你知道他到美国定居的事情,我帮过他的忙,于是我终于有了你的电话,知道了在哪儿能找到你。”
长发人在Rene耳边说完这句话,忽然拔脚就走,眨眼间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
留下Rene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着气,望向周围的茫茫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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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Rene的家里。
Jimmy坐在电脑前看着那张纸条。Anton在廊道另一端往杯子里加了冰块,远远地注视着Jimmy.忽然他看见Jimmy身体绷紧前后剧烈地颤抖起来!
桌前,Jimmy对着那纸条无声地恸哭出来,他握紧了拳头,全身的肌肉钢板一样坚硬。
Anton大步上前抱住了Jimmy。
终于,Jimmy双手砸在桌子上,喉咙里低低嘶喊出来。
Anton用力地揽住了Jimmy,紧紧靠在胸前。
冷光源青冷的光,照在午夜凄清的屋子里。
Jimmy潮湿的眼前,朦胧的光线丝丝缕缕的光线条,像一只密网紧紧包裹了他们,不停地晃动着,晃动着--
十几年,恍如一梦。
Anton久久揽着Jimmy。
许久,Jimmy冷静下来,开了电脑。那纸条上记着打来的时间和号码。Jimmy飞快地查对着号码。第一个来自达拉斯警署。还有两个是达拉斯的,他看着那号码,身体再次剧烈颤抖起来。Sam,那是Sam的人,他猜出。
第四个号码,他看见就认了出来,那是莱恩的手机。
一瞬间,再次痛彻心扉。他看看那时间,那是他回希金斯那儿之前两个月。
第五个号码,来自达拉斯一家酒店,他记得那酒店的名字,看看时间,果然是他遇见Lorry那几天。他仿佛能看见细心的索尔对着话筒讲话的样子,忽然咧嘴乐了一下。
第六个号码,来自一家律师事务所。时间是他在小镇时,那案子开庭前不久。
他猜出是凶手那个讨厌的辩方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