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
潘丛抓抓脑袋:“组长,你和苏遇在打什么哑谜呢?”
“没什么,我们在说怎么对付老狐狸。对了,把接收耳机戴上,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随后,几人分头行动,左赫觉先来到审讯室的隔壁房间,和来认人的小毛一起站在偌大的玻璃墙面前:“是他吗?”
“就是他!”周皓勤神情不见一丝紧张,左赫觉甚至能看到他嘴角噙着的一抹高深的笑意。
“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被发现的,按说以你们跟垃圾处理厂的人打游击这么有经验,怎会轻易就被发现了?”
小毛茫然地想了想,咂咂嘴:“可不是,我也琢磨不透,我眼看着车开走了才敢从垃圾堆后面出来的,谁知那人后面又回来了,我就被待了个正着了呗。你说,他好端端地又回来干嘛,现在可好钱没挣着不说,还给自己弄出这么多麻烦事……”
小毛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身旁的左赫觉却是陷入了沉思中,薄薄地唇抿得紧紧地,有一股一团在心中集聚,半晌,问小毛:“他看到你的时候有没有很惊讶或是很慌张?”
“没有,相反还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倒是我紧张地不知怎么办才好,生怕他杀人灭口哟!”说着还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这么一闹腾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派个人将小毛送走,左赫觉走进了审讯室
☆、复活 19
周皓勤正抽着要来的烟,脸上不见一丝忧色,吐出一口浑浊的白雾,隔着缭绕的青烟,左赫觉看不清他的表情,那人只道:“我被出卖了,是么?”
左赫觉没有回答,把帽子摆好在桌上,又将窗帘拉开,凝视着夜空的星辰华月,周皓勤一时也没说话,兀自抽着他的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左赫觉才回到椅子上,对着已经抽完一支烟,用手指捻着烟头的周皓勤说:“如果不是你的授意,出卖一词从何说起?”
“这话我赞同,没错,我算是凶手,布置了那个复活的仪式,买通了那个拾荒者,如果需要证据我可以提供,目击者你们已经有了,其他证据稍后会有人发到你们的邮箱,对了,他呢?”
“如你所愿,在另一个房间。”
周皓勤眼中的阴沉一闪而过:“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承认地这么干脆倒是少见,也好,省的我浪费时间和口水,那你就自己说吧,想从哪说起随便你,我想问自然会问。”
周皓勤不禁发笑:“你这样的审讯方式我也少见,哪有让我自己选择的,不过倒是十分有趣。”
“你既然选择以如此的方式认罪,我给你些自由又何妨。”
周皓勤颇有趣味地盯了他一会儿,才缓缓说到:“八号那天晚上我的确是去参加了聚会,不过我们在十一点多的时候就离开了,回到我和马丽在外面买的房子,到了杯放了安眠药的水给她,轻松搞定。
然后,我开着从吴浩鹏那里搞来的车回到马家,把车停在监控声音和影像的盲区,并找人修改了监控的程序,接了小珊后在车上为她吃下含有冰淇淋的氰化钾,再带到垃圾场布置好复活的阵法,最后回到家,第二天回到马家,接着收到消息通知我们来这里。”
“你后来为什么返回现场?那天我看了小毛躲藏的位置,从阵法的方向上看,是看不见他的。”
周皓勤却不肯说下去,而是又燃起一根烟说:“光我一个人说多无趣,不如你猜猜,大侦探?”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杀了小珊,我一向待他不薄,想不到竟是引狼入室!”另一边马硕强把拐杖重重地捶在地上,一副恼怒的样子。
苏遇帮他倒了一杯水:“您别太激动,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不如我们来聊点别的,聊聊小珊吧,您很宠爱她。”
马硕强的眼神柔下来:“小珊的眼睛很像她死去的父亲,我希望她也能像她父亲一样成为一个优秀合格的管理者,所以我亲自教导她,有时会严厉,但宠爱居多。”
“那么前几年呢?为什么对她不闻不问?”
“这从何说起,一定是下人乱嚼舌根!前几年我只是沉浸在失去爱子的悲伤中一时无法自拔罢了,且之前也说过小珊肖我子,也就不忍见她,但只不表示我不爱她。”
“娶了新太太后就想通了?看来徐静莎对你的影响力还挺大的。”
马硕强冷哼一声:“那当然,马氏未来的继承人可就靠她了,马丽这个不成气候的。”
苏遇冷不丁地问:“所以你宠爱着宠爱着就把她给杀了?那天晚上车上的另一人就是你吧。”
“……你在说什么!凶手不是周皓勤吗?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严重怀疑你们的破案能力,恕老朽不奉陪。”马硕强惊觉苏遇在说什么后,站起身向门边走去。
苏遇也不拦他,淡定地喝着茶,这一招是左赫觉刚才教他的,对方越是急自己越要装,装的无所谓装的一切尽在掌握中,他的狐狸尾巴才会露出来。
马硕强拉开门,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人,凶神恶煞地请他回去,苏遇这才悠悠道:“马老爷子急什么,既然你说与你无关,何不等我说完您再指教。”
马硕强耐下性子坐下来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
☆、复活 20
周皓勤略带挑衅的语气并没有激怒左赫觉,反而令他的血液在叫嚣,好久没人挑战他了,有些意思。
便道:“你既然要玩我就陪你玩玩好了。首先,你刚才提到证据,我想没有什么比现场录像或者照片更直接能表明证据的东西,所以你应该是那人离开后,找了个借口返回现场取走早就布下的摄像用具。就在那时你看到了小毛,你很聪明,立刻相出了更好的主意,让小马间接把疑犯的矛头指向你。但你这样拐弯抹角并且两败俱伤的做法,你是在想些什么?”
“你是在想些什么?”马硕强又没耐性地问了一遍,从他重新坐下来,苏遇就一直在喝茶,或者是摆弄耳后的耳机。
“那好,你既然宠爱小珊,那么知不知道她在死前一两天长了两颗蛀牙,不说她没可能会嚷嚷着要吃冰淇淋,就算是,你身为‘宠爱’她的爷爷会糊涂到满足她不合理的要求?”
“蛀牙?”
“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向你的佣人证实过了,她曾向你报备过在九号那天要带小珊去拔牙的,可惜八号她就死了,如果你真的对她很上心,怎么会没注意到,还说什么拿冰淇淋给她吃,做对她健康不利的事。”
马硕强额头冒出一层薄汗,辩解到:“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了,保姆确实跟我说过,但我也说了,那几天公司在忙一个大的合作案,我搞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再说,你们不是在她的胃里检查出冰淇淋的残液了吗?”
苏遇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我们是这样说的没错,可你忘记了一点,如果按照你说的是十点左右马慧珊吃下了冰淇淋,那么在消化时间上是不可能检查到它的残液的,如此估算,她吃下冰淇淋起码也要十一点或者十二点以后。两相矛盾下,你在书房看到马慧珊的说辞根本行不通。”
不等他反驳,苏遇又语速飞快地说道:“你们应该是把毒放在了冰淇淋中,对于渴望得到爷爷爱的她来说,你给什么她都喜欢,即使身体不适,也会努力吃下去。她后来又要了面包吧,天真的孩子以为这样就可以缓解牙疼的痛苦,却不知有更大的痛苦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