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冷笑,“你说呢?”
许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究竟要如何面对当年自己所造的孽,他还有一点茫然。
如果师父还在,或许师父会告诉他应该怎么做,然后他会听师父的。
但师父已经不在很多年了,而他也早已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依赖师父。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他……
许云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肖灵又将那柄剑抱在了胸前,脸上摆出了一副正在看戏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刻着深深的不耐烦,显然对这场戏的进行速度很不满意。
许云收回了视线,暗自苦笑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竟然会指望着这家伙能够为自己指明方向呢?
他现在无法依赖任何人,只能自己去面对。
许云开口道,“我们这次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有人正身中‘万蚁’之毒,所以希望能够找你求得一份解药。”
那脸带伤疤的男子此时正拽着严飞飞的手臂往身后拖,闻言一愣,“万蚁?”
他在复述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突然散发出来一种奇特的光辉,差一点就兴奋起来了。
但他很快想起眼前的这个正好是自己的仇人,于是咳嗽一声,继续冰冰冷冷地道,“若是别人来求,就冲着‘万蚁’这两个字,我也一定会全力而为。但既然是你,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许云道,“需要解药的并不是我,你所要救的也并不是我。”
“那也是和你有关系的人!”伤疤男冷哼道,“还不许我迁怒吗!”
许云一时无语。
肖灵则在后面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他决定,如果过了半柱香还没有结果出来,就用剑把他们全部削了。
但就在他这个呵欠还没打完的时候,许云突然弯下了膝盖。
许云朝着院落中的那两人,默默地跪了下去。
肖灵看到这一幕,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然后换为满脸的讥讽:哟,你又跪啊?
他对许掌门的行为很是不屑,因为他知道这招苦肉计许云早就用过。不仅曾经用过,还曾经就用这招逼得某个除了心软一无是处的废物竟然真的自封了经脉。哪怕那件事已经过了很久,一想起来,他还是觉得不爽得很。
但许掌门这次下跪,又仿佛与那次有点不同。
许云将拐杖撑在一旁,跪得很慢很慢。又因为膝盖上的伤还没有好彻底,他脸色惨白,甚至还渗出了一层细汗。
伤疤男和严飞飞都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一时都有点发愣。
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的心都软得跟当初的肖灵一样,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伤疤男首先回过神来,眯起眼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偿还飞凤山庄全庄上下的性命了吗?”
“不。”许云道,“我只是想求得解药。”
“所以你以为只用这样,我就会将解药给你?”伤疤男又冷笑一声,“你甚至并不是为了飞凤山庄的亡灵,为了偿还你当年的血债,才诚心下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