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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养妻日常_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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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覃伏在唐牧背上笑个不停:“可您说那是句假话!”

唐牧亦笑:“似假而真,就像你总说你裤子湿了,究竟我并没有看过。”

韩覃叫他说的哑口无言,暗道这人原来偶尔耍些流氓,但总得来说还是个正人君子,怎得一成亲似乎嘴里就没了正经话,时时都在耍流氓。

*

渡慈庵荒蔽飘零,有个老和尚并两个小沙弥在此厮守着,像是熟识唐牧的样子,远远就在山门上迎着,合什手掌拜叫:“唐大人!”

柳琛的尸骨如今就埋在后院那棵山楂树的旁边,青砖围绕的坟包,边上立着一块碑,碑前有香火供奉过的痕迹。唐牧拈香,韩覃亦拈,两人默默跪拜完,在青果满枝的山楂树前对立,天色已将晚,夕阳眼看就要落山。

“我们今夜要宿在此间?”韩覃听蝉鸣唱晚,问唐牧。

“当然。”唐牧带韩覃往外院那所偏殿走着,边言道:“还有位多年未见的故人,在此相迎。”

故人?韩覃不记得自己会有什么故人。直到跨出内院,才见偏殿门上站着一人,那人唇上有须,约有三十多岁,与唐牧抱拳见过,指着韩覃问道:“你可曾记得我?”

韩覃屈膝见礼:“韩覃见过吴郎中!”

这故人竟是曾出入过唐府,替唐老夫人请过脉的吴墨杨。

三人在偏殿坐定,两个小沙弥端上来时鲜果类并几杯清茶奉上,才静悄悄退了出去。吴墨杨苦笑着一叹:“当年你说我难得能不在意身外之物,不迁就迎合,自在而敞快。我曾以为那是为人的本能,只要坚持就不会丢,谁知如今竟也求而难得,要代替景王来此走一遭。”

唐牧边听边点头:“我见你有书信来,便想要与你好好谈谈。京中虽如今锦衣卫指挥使被革还是一团乱麻,但东厂耳目无处不在,所以才会约你到这荒山僻野来。此处除我夫妇二人,亦皆是信得过的人,有什么你就直说。”

吴墨杨言道:“景王本在平阳府封地过的很好,可收税赋,可养府兵,营建园林而纳妃嫔,日子过的再自在不能。我这些年替他当值太医院,亦过的舒心自在。谁知前些日子渐渐有几个面白貌细鸭鸭嗓子的阉人们与他来往过密,他许是受了那些阉人们盅惑,竟说太后意欲废李昊而立其为帝,这样荒唐不经的事情,他竟真的十分信服,如今就在平阳王爷府中穿龙袍,纳群臣,像模像样的日日临朝听政。你说这不是胡扯么?”

唐牧笑着摇头,示意吴墨杨继续往下说。

“前几天不知是谁给他谏言,说只以太后之名并不能十分稳当,叫他也要往朝中笼络群臣们,别到时候废帝而立,群臣不服,不但争不到皇位还要闹得个没脸。他又听人言清臣你在京中与诸阁老群臣们私交最好,亦是人缘最好。所以他如今以许以重诺,要我来当回说客,先游说你,而后要你游说群臣们到时候支持他。”

韩覃起身出外,自菩萨像前点了两只蜡烛进来,一左一右放在吴墨杨与唐牧的面前,烛光照在唐牧脸上,他笑的十分温和,眉眼弯出宽容与赞许,是在示意吴墨杨继续说下去。他如今是长者相,亦是智者相。

“景王,许我以何重诺?”唐牧听完问道。

吴墨杨自桌上六只红艳欲滴的桃子中挑了最大那只出来递给唐牧:“他许你以内阁首辅并国公之位,要您辅佐于他。”

唐牧接过那只桃子复又放回细脚高盘中:“那你回去告诉他,我答应他。”

吴墨扬挑着眉毛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果真要答应他?”

唐牧点头,牵起韩覃手说道:“但唐某有一句话也要你转答,我只在事成之后,他登临大宝的时候,会以言论来支持他。但在他未登临大宝前,我是不会插手此事的。”

当夜目送吴墨杨一盏气死风灯摇摇晃晃下山离去,回到庙中睡在稻草蓬顶月光洒透的干床板上,韩覃止不住好奇的笑问:“二爷果真要帮景王成事?我见当今天子来过咱家,他看上去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了。”

山上只有瓷枕,韩覃嫌硬不肯枕,索性枕在唐牧胳膊上。他侧目看月光在她时而颤动的脸上滑动着,心猿意马的凑过来微微厮磨着,应付道:“不过说说而已,我不沾这些事情。”

韩覃自他早间说过那些,此时心中浮起千丝万绪,亦对朝堂与大历一国的命运产生了好奇,遂躲远了问道:“二爷,没有你在此间的那段历史中,朝堂是否也与如今相同,是否仍是当今天子为政,是否仍是那些阁老们在朝?而您了,你又在做什么?”

唐牧道:“先时查恒为首辅,恒逝后高瞻顶上,之后便是唐牧。内阁没有徐锡与胡文起,但有傅煜和俞戎。虽辅臣们竭力弥补,但首辅联手宦官与外戚相携干政,坐饲宦官与厂卫坐大,以致最后无法无天以致灭国,就是从现在这个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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