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个无情无义的御鬼术士对小女孩散发同情心，的确也挺可笑的。不过傅起云所做的决定倒是和她三年之前抉择极其相似。
要阻止一场劫难，无疑是掐掉源头最为有效。
纵使在此之前，还有人牺牲。
傅起云足尖一点，凌至空中，看了看这偌大的边江城，道：“我无力阻止，现在的前辈你也无法发挥出生前实力，唯一的办法只有成为在下御鬼。可是你不愿意……”
穆清歌从傅起云身体里出来，看着这火光冲天的边江城。
化作一道虚影掠过许多地方。
她看着刚才的女娃娃依旧呆滞蹲坐在自己双亲身边、看着穆家长老以及弟子浴血奋战、看着穆月敛与金丹邪修厮杀、看着这边江城的满目疮痍……
再度回到傅起云身边，与傅起云面对面。
“若是没有今夜灾祸，天亮之后，我就会转去九泉转世投胎，来生再登仙途。你我怕永不再见。可世事弄人……”
穆清歌看着面前的傅起云轻声说道。
“你还真是独得天宠啊。”
傅起云冷漠，被新婚丈夫屠杀满门，这叫运气好？
她蹙眉，双手结法印。
阵法在二人之间闪烁着明黄光芒，照亮一小方天地。
穆清歌轻笑一声。一入此阵，不复轮回。
从此之后，她再去了不九泉幽界，不得饮下忘川水，不得再从头再来。生生世世顺从傅起云，成为对方的鬼灵，便是为对方移山填海在所不辞。
与她生，与她死。
从此万劫不复……
第35章
穆清歌停在傅起云面前看着那个法阵。
最后惋惜了一口气, 化作一道虚影进入到了傅起云的心岛之中。
契约开始生效，但是这一次和上次收服紫品之时不同。
穆清歌的身形变得模模糊糊，足尖点在其中一朵莲花之上。
霎时间莲花开放，蓝色魂魄一出。
傅起云心中说不出的怪异神情。先前收怒、喜等魄时，她感受到狂怒, 大喜。但是今日却不一样。
她眼中流露出悲悯神情。
看着眼前世人哀嚎, 数位正道修士浴血奋战, 悲终生怜悯。
也想起自己的过往, 伤悲双亲因自己而不得老年儿孙绕膝。痛小弟年岁尚轻却早早死去。还有那些因顾源而死去之人。
甚至她还伤悲顾源。
若是对方的神志还在，一旦有朝一日恢复清明，回忆起前尘往事。又该是怎样的神色？
傅起云想哭，但是她哭不出来。甚至连双眼都干涩不了。
她心中堵得难受, 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这就是穆清歌的一魂一魄。
对方是悲。
可穆清歌当初到底是在悲伤什么呢？
怜悯这边江城的百姓吗？
还是悲伤穆家, 悲伤穆月敛？
穆清歌在心岛之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的自己, 总算是恢复到了先前最强盛时期的修为。
甚至在契约辅助之下，还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可惜 的是自己只能使用傅起云身上的灵气。
也就是说就算自己再厉害, 自己能够驱使的灵气也就和一个筑基修士差不多。
这还是在紫皮没和自己来争夺灵气使用的情况下。
穆清歌无奈了。
不过她还是遵从傅起云的意见。
道：“现如今我已经是你的鬼灵了，无论他日你要我做些什么。但是今日请你一定要救边江城以及穆家。”
正是因为这样子，自己才会和傅起云签订者契约。
迫不得已之事。
傅起云嗯了一声。
虽然自己有了悲, 但是对这边江城的变故还不是特别上心。
也许自己魂魄没有齐全，还算不得个真正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