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吧。”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觉得,纵使如同她家大哥那般完美的人,想要完美的处理这种事情,也就一个字,难。
☆、利钱
? 秋尽冬初,天气冷将上来。
因前一夜里下了整整一夜的鹅毛大雪,是以,一早清晨起来的时候,入眼的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暖阁里。
张氏把手中的那一本蓝皮册子,翻了一遍又翻,想到自家二嫂前两日过来时候,又隐晦的提起了荣明珠的嫁妆。她不禁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心中是止不住的烦躁,而现如今她就是在烦这件事。
翻年过来的八月和十月,便是荣明珍和荣明珠要出阁的日子了。
但是她们的嫁妆单子却是让自己心中好一番的烦躁。
她的嫁妆连带着自己嫁入忠义侯府以来经营所积攒的,体己虽然丰厚,但她膝下却不止明珍明珠这对女儿,她还有明浚。
她的明浚如今已经三岁,虽说经过这些年的精心调养,他的身子骨好了不少,但总归是比同龄的孩子要虚弱。每逢冬日初春的,他就很容易生病。一年下来,单是药材的费用,就要千两之数,这其中还没有算,明浚每年调养时候所吃进肚子里的那些珍奇补药了。
太医可是说了,明浚这般的身子骨,不管如何的调养,都注定要比普通人要弱的。
现如今明浚还小,走的还是公中,不用她讨多少的银钱。但明浚总会有长大成人的一天的。
一旦明浚成了婚,就是要分出府去的。明浚虽然是嫡子,但他上头有荣明泽压着,这下一任忠义候的位置,注定是轮不到他来继承的,来日分家的时候,他所得财产,也有限。明浚他的身子又弱,来日或许无法走仕途的。
现如今府里的中馈,是捏在温氏的手中,她拿不回来,又因明珠的缘故,让她和荣明泽荣明瑶兄妹的关系不大和睦。依照两世下来她对荣明泽的了解,最是个冷心无情的,等他们分了家,荣明泽对她的明浚定是不理不睬的,就是那一日她的明浚死在他面前,他的眉头都不会眨一下的。
是以,她必定是要给明浚备下一些丰厚的家底的,不然的话她的明浚岂不就太可怜了。
但是现如今,明珍明珠要出阁。
明珍是要嫁入武定侯府,做武定侯世子夫人的,这嫁妆必定要丰厚,不然的话,来日里在武定侯府里,很难站稳脚跟的,也会被武定侯府的那些婶娘妯娌所看不起。至于明珠虽说是嫁入自己的娘家,嫁妆上如果是早先的时候,倒是可以薄一些无妨,但是如今被二嫂捏了把柄,这嫁妆却要比明珍的还要丰盛一些。
可她的体己也就这么些。侯府里嫡女出阁,所给出的嫁妆银两,是两万两,这些钱,便是在京中,门当户对的人家,也算是丰厚的。再有自己的生母补贴一些,置办下来的嫁妆绝对会体体面面的。
但二嫂狮子大开口,要一百台的嫁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明珍的嫁妆抬数,也不能少于一百台。不然的话武定侯府那里就要得罪了。明珍的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一胎双生的姐妹两个,她素来便偏爱明珠一些,如果在嫁妆上有所区别的话,就太不应该了。
只是这一百台的嫁妆,实办起来要七八万银钱,便是虚上一些,也要四五万。
如此一来,明珍明珠的嫁妆,每一份,她都少数要添上两万两。
她的体己一共也就七八万罢了。这一厢下来,她的体己可就要去了大半的。
这怎么可以?
三个孩子之中,她虽然是疼爱这一对女儿的,但论到重要,自然是明浚重要了。他是自己在忠义侯府立家的根本。
“夫人,还在发愁六姑娘和七姑娘的嫁妆单子?”紫苏一进来,便见到张氏眉头皱的死死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在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张氏的私房账册子,她是个聪明的丫头,心下一转,便知道张氏此时是为何事犯愁了?
紫苏是张氏的心腹大丫头,对于她,张氏自是不用隐瞒的,叹一口说道:“可是呢。你也知道,明珍明珠来年就要出阁了,这嫁妆上不可忽视,初到的时候,全靠嫁妆丰不丰厚来撑腰。你也知道,府里嫡女出嫁,都是有份例在那里的。我的私房又有限。但明珍那里要嫁入武定侯府,嫁妆马虎不得,明珠这里又被二嫂捏了把柄在手……”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赚钱的法子,只是却有点冒险?”在心里犹豫了又犹豫,紫苏到底还是开口了。
张氏一听,顿时便来了兴趣,“哦!是个什么法子?”
“利钱。”紫苏敛了敛自己眼眸,如是的说道。
“利钱?”张氏一听,便微皱眉头,“可是这种事情,是不允许的。万一被人发现的话……”其实紫苏说的这个法子,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的。只是在她们这样的人家里,是严禁放利钱的,因为是极为折损阴德的事情,如果没人知道倒也罢了,但万一被侯爷知道了,她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紫苏轻声说道:“只要隐秘一些,便不妨事的。其实京中,放利钱的人家,多了去。咱们又不是要放一辈子的,只是一时缺钱,应了急,收手便是了。”
张氏听到紫苏这话显然是很心动的:“你让我仔细的想想?”想要在短时间内凑得大笔钱,放利,绝对是最为快捷的一个办法。
紫苏见张氏这般的神情,便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大半了,过犹不及的。遂,便也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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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郡王府
在和荣明瑶成亲之后,夏子然便也养成了每日练字的习惯,只是他和荣明瑶的纯粹练习不大相同,他是为了静心。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夏子然头也不抬的开口问道。
江南沉声回答:“回主子的话,已经妥当了。鱼儿已经上钩了。”
“很好。让江西好生的盯着,不许有丁点的差错。”夏子然如是的说道。
“是。”
“对了,我交待江东训练的几个会武的婢子,现下如何了?”夏子然又问道。
江南或许早就知道夏子然这般的问题,回答说道:“回主子的话,江东说,再也大半年便差不多好了。”
“很好。下去吧。”夏子然看着一篇的《大悲咒》抄写完毕,放下手中的笔,挥手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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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才是初冬的时节,但今年的冬日格外的冷,已经连下了好几场的大雪。
荣明瑶这一世是个极为娇贵的人,夏怕热冬怕冷的,所以一到这冬日里,她绝对是蜗居在家里,绝对不会踏出府门半步。至于夏子然因幼时身体羸弱,即便是平安长大成人,但他的身子依旧比正常人弱了一些,最是受不得严冬的,特别每逢寒冬腊月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要病上一场。
所以每逢到了冬日里,夏子然几乎都是在城外的温泉庄子上度过的。
不过他们一般都是到了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才会过去的,只是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才十月下旬里,就连下了几场的大雪。而这几日里,因夏子然略微有些咳嗽,所以荣明瑶便决定要提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