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虫卵从外表上看,傅郁川看不出与其它虫卵有什么不同。但拿在手上,就能感觉到,这颗虫卵要比别的虫卵要沉一些。
小鸡崽伸着脖子探着毛茸茸的小脑袋,黑豆似的又黑又圆的眼珠紧紧盯着傅郁川手里的虫卵。
“啾啾!啾!”
傅郁川见它着急了还开始催了,只能将虫卵远远放开,右手双指并拢,一道凌厉的火风袭向虫卵——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虫卵上的薄膜,并没有在他的攻击下破裂。
受到攻击后,虫卵周身泛起一道能量屏障,像是一层水纹,波动几下,便又消隐下去。
傅郁川瞅了一眼激动地跳起来啾啾叫着的小鸡崽:呦,看样子这次还真让这小东西挑对了?
不过他还是高兴地太早,傅郁川之后又陆续试了几次攻击,连火麟弓,火麒剑都用上了,也不见那层壁障破开。
这看似薄薄一层的能量屏障,竟然出奇地坚.挺!
这期间,小鸡崽一直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傅郁川来来回回忙活,每次攻击被能量屏障隔散的时候,小鸡崽还发出欢悦似的啾啾声。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傅郁川想了好几种办法也没用,然后把视线转向了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小鸡崽。
正蹦跶着的小鸡崽,顿时被看得僵住,然后缩了缩因为吃了大量虫卵而显得有些珠圆玉润的身体。
“我不行,你来。”傅郁川轮廓秀致的下巴朝小鸡崽点了点,示意它上。
小鸡崽立马扑扇着一对肉肉的翅膀“蹭”地蹿过去,绕着那颗虫卵转了两圈,看了又看,最后用鸡喙轻轻一啄——
保护着虫卵的那道能量屏障瞬间破碎。
傅郁川:“……”果然他是专业不对口吗?好气哦。
小鸡崽把虫卵里面的虫液吸食干净,然后正要去吃那只看起来已经死去的幼虫的时候,傅郁川忽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连忙抓住它快速后退数米,只是已经来不及。
那只死去的幼虫身上,突然之间飞出一只长得比细小的幼虫还要更小十倍的飞虫,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朝傅郁川飞过来钻进了他的身体。
傅郁川痛地闷哼一声,拼命控制自己的手,将小鸡崽丢到一旁,用灵识向它传达:
“走!”去找你爹!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鸡崽,完全搞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急的啾啾啾地叫,然后见傅郁川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理它,小鸡崽最终飞蹿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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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鳞不信凭那只黑虫子能屏蔽自己的感知,他更愿意相信另外一种可能。
在灵荒,能躲避他感知的生物不是没有,树灵域就刚好有一个——
地母巨树。
然而现今整个树灵域黑虫肆虐,地母巨树自身难保,她拼命也想保护的……恐怕也只有那个据说可以跟地母巨树沟通的木蜚了。
情况越是紧急,苍鳞的模样反倒是越淡定,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巢穴,据他所知,灵荒所有虫类的巢穴并非是无规律的随意挖建,它们往往会根据等级来安排虫室分布……
随着赤炎的吼声愈来愈频繁,苍鳞在虫室中几乎可以说是横冲直撞,遇到壁垒,只要不涉及支撑虫室的主壁,根本来不及去找洞口,直接就是撞穿过去。
在横穿十余个虫室之后,苍鳞找到了母王虫所在的虫室!
虫室里面的石壁上满是黑漆漆的粘液,在靠近母王虫躯体的位置,石壁上还被粘着一个兽人。
那个兽人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的样貌。但苍鳞从他裸.露出来的身体部位看出,这个兽人……并不是纯血树灵兽人。
苍鳞将视线落在前方母王虫庞大的身躯上,古怪的是,自从他进入虫室到现在,母王虫没有丝毫动静,连眼睛也是闭阖的。
如果不是身躯还有轻微的起伏,那无声无息的模样,让人看起来会以为它早就死了。
黑虫狡猾,苍鳞也不管这黑虫子想玩什么把戏,只伸手五指张开,像是隔空抓住了某种东西一样,猛地紧紧收拢。
与此同时,前方母王虫身体顿时四分五裂,浆液四溅。
苍鳞露出一个十分嫌弃的表情,将那些母王虫身体的尸块虫液全部分解掉,就在那些虫尸尸块慢慢减少快要消失殆尽的时候,突然从一块头部的尸块之中飞出一只极小的飞虫!
苍鳞本以为这只飞虫要攻击的是自己,谁知那飞虫却突然掉头转向旁边石壁上的兽人,钻进了他的身体。
以苍鳞的目力,哪怕虫尸昏暗,也能将那只飞虫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那只飞虫钻进身体,石壁上的兽人像是从昏睡中醒过来一样,慢慢抬起头。
苍鳞在看清楚对方的脸时,瞳孔一缩。
他见过这个兽人,不是在树灵域,而是在王宫有关独角棘甲龙一族的兽皮卷宗上。
虽然从外形上已经看不太出对方小时候的模样,但那双异色的双眼他却是记得。
这个兽人……是某个泽域王族与树灵域的兽人结合产下的后代。
其实诸方兽域一直都有互相通婚,混血的兽人并不算稀奇,如果对普通的种族而言,混血的兽人甚至能觉醒更强的能力,但对已经是灵荒最强大的泽域王族而言,混血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如果另一方是泽域的兽人还好说,如果是别的兽域的……双方生下的孩子,必定会很虚弱——与正常的泽域王族后代相比。
许是怕自己的孩子在泽域王族之中受到歧视,眼前这个混血兽人的的父亲,也就是那个泽域王族,在自己死之前,让兽仆将他的孩子送出了泽域。
之后那孩子的踪迹一直成迷,再也没有出现过。
苍鳞先前来过树灵域多次,也听曾经的木獂说过,这一代能与地母巨树沟通的长老,是一个年轻的混血兽人,只是没想到这个木蜚就是他们王族里已逝先辈的后代。
由于地母巨树的力量屏蔽了木蜚身上的气息,直到木蜚清醒的前一刻,他都没有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丝毫王族血脉的力量。
“原来是泽域之王到了。”在木蜚清醒后,石壁上困着他的粘液慢慢脱落。
解脱束缚的木蜚,朝苍鳞的方向边走边道:“怎么,苍主这是要杀了我吗?”
苍鳞冰冷的竖瞳看着他,脸上漠然无波。
木蜚指了指自己胸口:“来啊,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