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游戏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痛楚让他最近越来越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灵魂和身体被隔绝的缘故,他近来总是时睡时醒,沉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四面八方尽是无边无际的荒漠,永远走不出边缘,看不到尽头。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走出这里,可是无论他选择哪条路、走多长时间,总像是在绕一个大圈子,最终还是会回到这里。
游戏使劲甩了甩头,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他站在巨大的神像上再一次环顾四周那熟悉的景色,然后,他跳了下去。
现在,他唯一不曾涉足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座被掩埋在沙漠之下的废墟的宏伟神殿。
因为每次靠近那一处总会给游戏带来极不舒服的感觉,那种深入骨髓的压迫感让他连指尖都有些僵冷,所以他总是不愿意靠近那里。
可是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他最近每一次睡过去的时候总是在害怕。
只怕自己下一次醒来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邪神已得偿所愿。
埃及的王弟一步步向沙漠正中央那座即使大半已成为废墟仍旧是气势磅礴的宏大神殿那倾斜着露出地面半截的入口走去。
站在那被掩盖了大半仍旧显得如此高大的大殿拱门之前,他深吸 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舒缓那越来越急促跳动的心脏。
越是接近大殿,手脚越像是在无形中被什么束缚住,每前进一步都极为艰难。
围绕在大殿四周的空气粘稠得像是实质化一般,禁锢住任何想要靠近的生灵。
那简直就像是神殿的主人不愿意让任何人靠近自己一般。
游戏伸出手,想要碰触近在眼前的拱门一旁的圆柱,拽着它让此刻仿佛已经身陷泥淖的自己挣扎着再向前走几步,最起码也要走入门内。
可是他的手在空中努力向前探着,空气中无形的阻力却让他的手再也无法前进分毫,甚至于他指尖的指甲隐隐都有被压迫得弯曲的迹象。
年少的王弟憋住一口气,只怕这一口吐出来一个松懈,整个人就会被反弹出去,刚才半晌的努力就会全部白费。
他的牙咬得紧紧的,白净的脸此刻已经憋得通红,指尖一寸一寸向前艰难地挪动。
终于在一鼓作气拼命的瞬间,一把抱住那个柱子——
一股猛烈的飓风突如其来由深陷地下漆黑得什么都看不见的神殿内部席卷而出。
飞沙走石,利刃般的狂风所及之处卷碎了无数坍塌的崖壁,它以风实质化为一个狰狞而奇异的半透明的魔物样貌,周身卷起了无数巨大的岩石,气势汹汹地向游戏扑来——
金色的额发被汹涌而出的气流吹得突兀地飞扬不休。
仅仅借助一根圆柱才刚刚站稳身子的游戏猛地睁大眼看着那狂风的魔物咆哮着向自己这个打扰神殿安眠的闯入者袭来。
跟在它身后的,是被席卷在狂风之中的无数碎裂的巨大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