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腿上的手微微发抖,我捏着腿肉,一言不发,老师把名单抽了回去,说道,“你这次成绩很好,可是你姐姐应该更好的,是不是家里有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是这样,你得告诉我,或者告诉你父母,让他们督促你姐姐,上了初三成绩如果没有上来,高中就只能去差班了,到时翻身就难了。”
接着老师又说了许多,都是关于学习方面的,她语气里都是惋惜,说李秀以那么高的成绩上了初一,这初二第一学期就被刷了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她还不停地嘱咐我,回家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监督李秀。
我脑袋一阵发晕,出了办公室被太阳一晒更晕,一想到帮李秀保守的那个秘密就觉得简直罪大恶极,但是要是说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脑海里满是爸爸的皮鞭。
如果李秀真的被爸爸妈妈知道了,她跟张楚在谈恋爱,我想都不敢想。
下课了之后,我一时间不敢回家,硬拉着郭晶朝堂西街走去,郭晶嘿嘿嘿地说道,“很快你就会跟我们一个班了,这次我要跟老师申请跟你坐在一起啦。”
我心里有事,捏着她的手,走得又快了些,刚到堂西街,就见到游戏厅门口闹哄哄的,接着古流就从人群中跑出来,他的身后追着一个人,那个人手里端着根木棍。
我拉着郭晶急忙朝旁边闪了过去,古流还没跑几步,就被那人一棍子打翻在地,宴海涛就是在这个时候冲了出来,推开那人,那人身手敏捷,躲过了宴海涛的动作,一转身就将宴海涛的头狠狠地捶了两下。
郭晶脸色猛地煞白,尖叫了起来。
我用力地捂住她的嘴巴,扯着她朝樱花飞情一步一步地挪过去,古流准备爬起来,就被那人一脚踹回地上,棍子高举,很快就朝他脑袋砸去。
就在这一瞬间,唐君不知从那里出来,徒手抓住那根棍子,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唐君一个旋踢,就将那人的头踢翻在地上,不等那人爬起来,唐君一脚踩上那人的脸,俯下身子,坏笑,“别动,警察。”
郭晶用力地扯开我的手,尖叫道,“好帅!”
我见局面被控制了,朝路中间跑去,将有点晕迷的宴海涛扶起来,朝发花痴的郭晶喊道,“过来帮忙!”
郭晶这才反应,跑了过来,从我手里扶过宴海涛,害怕地嘤嘤嘤,“都流血了怎么办。”
我转身给一直想爬起来却老是摔下去的古流搭了把手,古流半边脸都肿了,平时那嚣张跋扈的神情被疼痛掩盖住。
秦萧叔叔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将唐君踩着的人一把拎起,拖着那人走了,唐君拍拍手,周围的妹子刚才就被他帅到了,这下子眼睛里全是闪闪发亮的星星,唐君耍完帅了,走过来,帮我将古流抬起来,扬手狠狠地拍了古流的脸,古流的脸一下子又肿了不少,他瞪着唐君,一副你公报私仇的神情。
唐君坏坏地朝他说道,“不服是吧?老子现在随时可以把你打死。”
说起那旧恨,唐君就恨得牙狠狠的,古流猛地把眼睛闭上,一副眼不见为净的神情,唐君唉呀了两句说道,“我可是你恩人耶。”
说着手一松,拉着我站起来,随后用脚踢了下古流,“叫你家小弟来帮你收尸,还有,得罪了那么多人,下次出门多带几个马仔。”
说完就扯着我朝樱花飞情走去,我捏了捏他的手臂,指着宴海涛那摊货说道,“那是我同学,扶一下他吧。”
唐君惊讶了一下,笑道,“还有同学混古惑仔啊。”
说着就上前去,把宴海涛从地上扯了起来,挪着宴海涛肥胖的身躯朝樱花飞情走去。
一看到双手交握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的杨天,唐君差点跳起来,“我草,你光看着不会搭把手啊!”
杨天挑挑眉,伸手将我拉过去,眼眸里含笑将我往屋里带,“我前天去拿货,又给你拿了崔健的cd,你听听,喜欢的话今晚带回去。”
郭晶跟在身后,听到这话,嚷道,“我也要我也要。”
杨天从架子上拿下cd,扔了一片给郭晶,然后另外一片给我,说道,“要不要先听听看?”
我拿过那cd准备放,唐君就不满地喊起来,“你们别打情骂俏行不行啊,你同学正晕迷着呢,快到屋里拿医药箱,帮他清理一下,这么肥,都不知道要流多少血。”
宴海涛一听到这话,眉头一抽,一脸委委屈屈,郭晶捂着嘴哈哈笑了起来,我放下cd,走进仓库去翻那医药箱,上次收东西的时候,是我收进来的,没一下我就提着医药箱出来。
☆、第八十四章
唐君一见我出来,立马就松开扶着宴海涛的手,一脸嫌弃,说什么都不肯帮他清理伤口,郭晶更不用说,她说她晕血,没办法,我只能蹲下去,看着那臃肿的脸,突然有点下不了手给他清理。
刚打开医药箱,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接过医药箱,我抬眼,是杨天,他略抬了下下巴,意思让我挪个位置给他,我急忙站起来,只要他帮忙,别说位置,就是让我扶着都行。
杨天修长的手,在医药箱跟宴海涛脸上转来转去,很快宴海涛一脸的灰尘跟血迹就被清干净,露出额头那有一拇指大小的疤痕,还在渗血,杨天给他用酒精清理了下伤口周围,然后上了红药水,用胶布一帖,搞定。
我跟郭晶看得松了一口气。
宴海涛气弱如丝地说了声谢谢,就摊在椅子上不动了。
我继续放崔健的cd,这张专辑的名字叫《红旗下的蛋》,是崔健的第三张专辑,我只喜欢里面的那首《彼岸》。
接着杨天抽了这张专辑,放了崔健1986年第一张专辑,那首《一无所有》蔓延整个樱花飞情。
就连唐君都跟着哼了起来,宴海涛抽着气问,“我草,这什么歌,那么好听,我也买一张!”
杨天说只剩一张了,就把那张拿下来,卖给宴海涛,我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口路过的人。
耳朵里满是一无所有的歌词: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我们五个人在樱花飞情听了将近有一个多小时的这首歌,外头的天已黑,秦萧叔叔走了进来,喊我们去吃饭。
我才反应过来,已经这么晚了,便拉着郭晶,说要回去,杨天愣了一下,“家里人不让在外面吃?”
我指指郭晶,“她妈不让,我也回去吧。”
杨天说好,然后就要送我们,我忙说不用了,宴海涛如死鱼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我送她们吧,我顺路。”
杨天没法,只能点头,朝我懒洋洋地笑了一下,便站在门口目送我们,我朝他也笑了一下,就朝街口走去。
出了堂西街,郭晶家的车就来了,我把宴海涛往旁边推了一把,不让他跟我们走得太近,免得刘伯看到他的伤口以为我们跟古惑仔混在一起,宴海涛倒聪明,自己朝阴暗里躲去。
回到家,只剩妈妈一个人坐在餐桌旁,等我,一见我进来,她急忙说道,“这么晚啊,快过来吃饭。”
我唔了一声,放下书包,坐在餐桌旁,低头咬起饭菜,慢慢的李秀班主任今天说的话浮上我脑海里。
我咬着青菜的嘴巴顿了一下,嚼了几口就咽下去,这边到底要不要跟妈妈说呢,那边又怕跟妈妈说了,事情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尤其是乔老师之前跟我说过。
那三对情侣会这么惨,跟家里发现了,插手的原因有关。
想到这里我更不敢说,可是我又感觉瞒得特别辛苦,尤其在妈妈面前,我更觉得心虚也觉得对不起她。
匆匆地扒了两口饭,我就借口要画画,闪进画室里,坐在画板前,呆了一个多小时,笔都没拿起来,最后我拉开画室,冲到浴室里狠狠泡了个澡,接着拎着书包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