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还在思考,那端陆月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秦深看了看来电显示,还是接了他的电话:“喂。”
“微博的事情你不用出手,不用发表任何言论。”
秦深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嗓音,他的语气很淡定,听不出喜怒哀乐。
秦深说:“对方把我爸扒出来是什么意思?我觉得很可能是你生意上的死对头。”
那端的陆月明沉默了许久,秦深开始怀疑,也许陆月明心里有底,知道是谁做的:
“你知道是谁?”
陆月明顿了顿:“是你不认识的人,牵连你进来,抱歉。”
秦深听到陆月明那边有些疏离的语气,问道:“那既然我不认识,为什么会把我牵进来呢?还把我爸爸牵进来了?”
“这人伪装的很好,以为把你们牵扯进来就可以隐藏的完美无缺,但我一直都知道,有人试图再找机会绊倒我。”
陆月明并未给秦深透露过什么其他多余的东西,秦深听得一头雾水,但陆月明的态度其实表现的很明显。
他在面对她的态度上,始终很犹豫,比如昨晚和今晚,完全又像是不一样的两个人,秦深甚至有点怀疑,现在的陆月明,还是当年的那个陆月明吗,他变得那么陌生,那么疏离。
“陆月明,昨晚我说话是有点过了,但你该骂,这么多年了,我觉得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什么都自己闷着,噎着,不愿意和我说,往往把自己逼入绝境才知道后悔。”秦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多:“你这样活着,很累。”
陆月明说:“谢谢你。”
秦深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不一样的意思,又补充:“我现在也没有资格过问你这些,陆月明,我爸说的,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瞧不起你,但你决不能瞧不起自己,这话我们共勉。”
“你很好,许秦深,如果有机会……”
“谢谢,我也觉得曾经的你很好,所以我今早在微博上什么也没说,复合的话……”秦深顿了顿,语气尽量显得温柔一些,不那么生硬: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认识了十五年,暗恋多年,离别七年之后又遇到的这段感情,因为许秦深的这句话,终于在彼此的心里落下一个句号。
挂了电话之后,陆月明在落地窗边站了一会儿,才进了办公室和齐律商量:“先出律师函,不管这两起事故是不是同一个人干的,但至少先吓唬一下对方,至于工厂那边,其实今年年初就想自己建一个工厂,只是资金一直周转不开,费时费力,现在不管这些,把所有的家当拿出来,自己做。”
齐律有点为难:“珠宝行业投入资金是所有行业里最压钱的,建工厂最快也要到年底才能完工,看这个情况,设计图肯定已经流出去了,今年不上市,就等着这些投资全打水漂。”
齐律越说越泄气:“这人太没人性,都是报应。”
陆月明很冷静:“如果设计图真的没了,我们自己采购的材料还在,才华还在,重新设计,重新上市,直接推到明年年初,风声要放出去,才能引鬼出来,我会把房子卖了,先建厂,壮大的第一步是自给自足,之前没顾虑到这些,算是吃一蟹长一智。”
“那伯母那边怎么办?”
“我不会动那笔钱。”
“之前和陈诗情的代言合约怎么办,时间推迟,我们可是毁约了。”
陆月明抬手抵住下巴:“是啊,这个我也觉得很棘手,但总会有解决方法的。”
齐律看陆月明思路清晰,很放心的竖起了大拇指:“这就是我所喜欢的陆月明,没有儿女情长,做事情永远都是智商在线,你要是在感情上也这么自信,许秦深还敢跑,小样,抓回窝里慢慢宠。”
“她说了不会回头,我知道,她一旦很肯定的和我这么说了,能成为朋友都是一种奢望。”
齐律想来想去,觉得陆月明这句话有点像哄他玩一样的,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那么苦闷,开了个玩笑:“我知道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自我欺骗,呸,你要真的抱着这种想法,你信不信,她脱光了站你面前,你绝对硬起来了。”
齐律这人打比方简直打的又污又直接,陆月明朝他翻了个白眼:“我每天早上都要硬,难道你不会,别解释,我懂的,男人的痛。”
陆月明也只有在私底下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会接他的黄段子,很多时候齐律都是自己坑自己,齐律不服,凑过去:
“我就不信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你没把窝边草给吃了,你别死不承认。”
陆月明抬起头看了一眼齐律:“不算。”
齐律拍着桌子嚷嚷:“啥叫不算?啥叫不算?啊,你说清楚,不算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齐律:“……”削你丫的。
——
秦深从一堆垃圾堆里直起身子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腰都要断了,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准备去医院看望莫旭。
莫旭出事故这件事情并没有瞒住莫旭妈,秦深抱着康乃馨去医院的时候莫旭妈也才刚刚到,他一边帮莫旭倒鸡汤,一边说:
“咱家就你做事情最毛手毛脚,开车不会开慢点。”
莫旭妈转身看到秦深的时候,马上就招呼秦深进来:“昨晚是你在这里看莫旭的?”
秦深点了点头:“阿姨好,刚好有空,就来看看。”
那晚莫旭妈拼命把莫旭推给秦深的时候,秦深就有点害怕见长辈,莫旭妈接触的很少,这下看到,更有点尴尬:
“那你们小两口聊啊,我晚一点再过来。”
莫旭妈巴之不得秦深来看莫旭,说完这话,和莫旭交代了几句就走了,秦深把花放好,找了个椅子坐下:
“你先喝汤。”
“你喝一点?”
秦深摇了摇头,莫旭喝完之后,看秦深脸上挺平静的,也没主动说什么,忍不住问秦深:
“微博上的你看了吗?”
秦深说:“看了,爆出这件事情的人很无聊,说了没有缅怀了,还偏偏扯住这些事情大说特说。”秦深看着莫旭:“莫旭,我不会因为别人去舆论就觉得陆月明怎样怎样,他在我心里是什么样子的,我早已了解过,更何况现在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我更不会去花心思揣测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个不值得去计较的人,早已失去了想要揣测的价值,秦深觉得做这件事情的人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莫旭说:“我总觉得后面的事情闹的很大,对方是怀着很强的目的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