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遗余力的支持国王陛下,可陛下……”乔德约什还是没忍住,对老约什抱怨了几声,“国王陛下这么做,难道不担心寒了臣子的心吗?”
“慎言!”老约什手中的拐杖猛的敲击了一下地面,目光如利刃般看向乔德,“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父亲?”
“你不了解国王陛下。”老约什说道:“国王陛下,会成为比他的兄长更加强势的君主,你说的话,很可能会为家族招来灾祸,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德约什虽然不如老约什精明,却也不是个蠢货。想起国王是如何夺取王位,又是如何对待先代国王和他的子女的,乔德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父亲,我错了。”
“乔德,记住,作为上位者,必须谨言慎行。”
“我保证,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父亲。”
乔德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眼中却飞快闪过了一抹狂喜。他知道,老约什肯对他这样说,证明他已经决心将自己作为继承人培养。同样的话,父亲可没有和他的兄弟说过、
同样的对话和场景,几乎同时发生在卡梅和其他几个大贵族的家中,每个家族都不乏有识之士,他们能看破纳尔逊的意图,却也只能在国王允许的范围内,做一些小动作。
纳顿约什不是个例,等他回到王都,会发现,同他争夺同一个军中职位的贵族子弟,不下十人。
一时之间,奇萨贵族们争权夺利的角斗场,从宫廷转到了军队。
宋默对奇萨贵族在军队中的角逐不感兴趣,他会给纳尔逊提供建议,却不会真正插手这些事。纳尔逊毕竟是一国的国王,宋默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对任何事指手画脚。作为合作者,他清楚彼此的底线。
就算是傀儡,也有不满想要挣脱束缚的时候。
宋默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纳尔逊认为他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事情,绑缚他的绳索,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紧。
宋默成功了,在今后很长的时间内,他和纳尔逊都会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至于奥莉薇公主,在宋默离开奇萨王都之前,奥莉薇又想方设法的见了他一面。公主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纳尔逊看在眼里。
就像纳尔逊所说的,宫廷中到处都是眼睛,奥莉薇公主虽然聪明,却太年轻,也太缺乏经验了。
宋默见到奥莉薇并不吃惊,他知道这个充满野心的小姑娘不会轻易死心的。
“领主大人,”奥莉薇见到宋默,满面笑容,像一只轻盈的鸟,几乎要贴在宋默的身上,“您要离开奇萨了吗?”
宋默皱了皱眉,“公主,请注意您的言行。”
奥莉薇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随即隐去,略显急迫的问道:“那,我之前和您提的事情,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那件事啊,”宋默坐回到椅子上,“我已经和纳尔逊说过了,他不会将你远嫁,会允许你留在奇萨,在这里生活。”
“真的?”奥莉薇控制不住脸上的惊喜,几步上前,小手勾上了宋默外衣的扣子,“领主大人,我……”
“你不要误会,这并不表示我会和你合作。”宋默拉开了奥莉薇的手,“你最好打消脑子里的小主意。”
奥莉薇见宋默不似在说笑,咬住了嘴唇,“难道,我不漂亮吗?我是奇萨的公主!我愿意为你付出的,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
听了奥莉薇的话,宋默只觉得好笑,好吧,他不该笑一个小姑娘,可是,眼前的场景,真的和一些狗血剧没什么差别。他还曾经羡慕过剧中的主角,可是换成他自己,却只觉得好笑。
“公主,我十分感谢你的错爱。但是,”宋默笑了笑,眯起了眼睛,“我有情人了,而且,我打算让他成为我的妻子,这么说,你明白吗?”
“她比我好吗?”
“恩,该怎么说呢?”宋默搓了搓下巴,“他的确很漂亮,请原谅我这么说。比起青涩的果子,男人都更喜欢成熟的水蜜桃。”
宋默回忆起初见瑞丝时的惊艳,他可没说谎,魔族变成妹子时,的确是无可挑剔的大美女。
奥莉薇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她后悔来找这个人。她清楚的认识到,在眼前这个黑发男人的眼中,自己和一个小丑没什么区别。
她怎么会这么愚蠢?能够帮纳尔逊从她父亲手中夺走王位的男人,岂是现在的她能对付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帮她留在奇萨?
“这一点,你可以慢慢想。”宋默看着奥莉薇,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欺负一个小姑娘,可这个姑娘之前的举动,让他不舒服。就算自己还需要她成为牵制纳尔逊的一颗棋子,也必须让她认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和地位,“想明白之后,你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或许,还会感谢我。”
感谢?
奥莉薇瞪着眼前的俊秀领主,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深渊一般,看不到底。
小公主只觉得心头砰然一动,握紧了小手,提起裙摆,一言不发的跑出了宋默的房间。
宋默知道,奥莉薇会想明白的。等她想明白之后,她或许不会真的感谢自己,却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把他当做敌人。
离开的时间终于到了。
五十名格里兰骑士护卫在车队旁,宋默登上马车,随行的还有十名奇萨的王室教室和两个被宋默夸奖过的御厨。他们并不情愿离开王都前往敌国的格里兰,但这是国王的命令,他们不能违背,况且宋默承诺的报酬很不错,足以让他们动心。
纳尔逊登上了宫墙,碍于王室规章,他不能亲自送别宋默,只能在高处眺望着远去的车队,脑中不断闪过和宋默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强大的男人,承诺他,会让他成为奇萨的国王。而今,他实践了诺言,自己站在了奇萨权力的顶点,像他的王兄一般,俯瞰奇萨的大地……
突然,纳尔逊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墙头,大声喊道:“宋默格里兰!你是纳尔逊永远的朋友!”
风将纳尔逊的声音传到了宋默的耳中,宋默下令车队停下,推开马车的门,走下马车,站直身体,看向纳尔逊所在的方向,距离有些远,他只能看到轮廓,却看不清纳尔逊此刻的表情,他将双手拢在嘴边,同样大喊道:“你也是我永远的朋友,纳尔逊!”
宋默直呼纳尔逊的名字让奇萨的大臣们十分不满,不过看到国王陛下脸上的笑容,没人蠢到会在这件事情上挑刺。
宋默和纳尔逊遥望着对方,或许今后他们会遇到各种情况,还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站在对立面,但在这一刻,他们都是真心把对方当成了朋友。
宋默重新登上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车队离开了奇萨王都,一路向东,瑞斯通过传信的魔族将路线告知宋默,并且,他会在途中等他。
“你说,瑞斯来接我的原因,是巨龙会在路上堵我?”
宋默将传信的魔族叫进了马车,他对魔族带来的消息半信半疑。他和巨龙还有合作关系吧?难不成,这些大肚子龙突然性格大变,对金币不屑一顾了,才能翻脸翻得这么毫无压力。
魔族坐在宋默的对面,全身包裹在斗篷里,只有一双略显苍白的手露在斗篷外面。
“大人是这么说的。”魔族的态度和声音都很认真,“为了保护您,他还带来了一百名地行龙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