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揽住吴鸾的腰,纵身往上一跃。吴鸾只感到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到了半空中,脚下突然虚空无着落,他下意识地抱紧云绝,脑袋缩在他的胸前,嘴里胡乱嚷嚷着,“别别,爷怕高,头晕!头晕!”
云绝轻笑,嘴唇擦过他的耳廓,在他耳边轻声道:“那就闭上眼睛。”
吴鸾听话地闭眼,只感觉两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云绝沉稳的心跳声,一声声撞击着他的耳膜,一颗心便瞬间安定了下来,任凭他带着自己去天涯海角都是义无反顾,毫不犹豫。
再睁眼时已经落在了侯府外面,巷子对面就是云绝以前曾住过几天的宅子。吴鸾左顾右盼啧啧称奇,“会功夫还有这个妙处,不过侧门还是要开的,方便我回去看老祖宗。”
云绝笑而不语,吴鸾此刻两脚踩在实地上,被高空吓退的欲念迅速卷土重来,比刚才更加炙热。
二人纠缠着进了院子,吴鸾反踢一脚踢上大门,搂住云绝的腰身,亟不可待地吻了上去。云绝的唇略凉,柔软芬芳,吴鸾浑身着了火一样,不断汲取着他唇上的凉意,两个人唇齿相交,直吻得脑袋昏昏,透不过起来……
第44章 三十六式
云绝本是半阖着眼, 此刻抬眼看着吴鸾,星眸中一片水光,吴鸾只觉得下腹一紧, 不禁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嘴上含糊着道:“要忍不住了,怎么办?”
云绝手指微拢, 吴鸾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了, 差点儿当场缴械。
云绝轻笑, 外头看着吴鸾, “你不会想!就在院子里吧?”
吴鸾强忍冲动,哆嗦着道:“进屋,进屋。”
屋里还还弥漫着刚才云绝沐浴的香味, 红烛高悬,一室柔光。吴鸾上来就脱去云绝的外裳。云绝的手也没闲着,修长而灵巧的手指只轻轻一抻就拉开了吴鸾的衣带。
吴鸾本穿着一件领子较高的深碧色外袍,高高的云领盖住了喉结部位。此刻衣裳半敞开来, 云绝才看到吴鸾脖子上赫然一道黑紫的印记,跟箍了一道项圈似的,显得很是狰狞, 看上去是被手劲儿极大的人锁住脖颈造成的淤青,怪不得吴鸾说话的声音沙哑粗粝,原来是喉咙部位受到了创伤。
云绝眯起了眼睛,狭长的眼睛中闪动着危险又凌厉的光芒, 周围的温度都似是低了下去,冷森森的。他盯着吴鸾的脖颈,沉声问:“谁做的?”
吴鸾伸手遮掩着脖子,神色很不自在,支支吾吾道:“我自己……不小心……脱衣服时……勒到了脖子。”
脱衣服能把脖子勒成这样,那得多大的力气?云绝略想了想就明白过来,肯定是因为与柳府退婚的事儿,被柳亦儒掐的。
他虽然心疼吴鸾,却也不好说什么。人家兄弟为姐姐鸣不平,只掐了吴鸾的脖子都是轻的。易地而处,若是谁敢这么对嫤如,耽误嫤如六年,还闹得满城风雨地退婚,他这个做哥哥的怕是杀人的心都有。
云绝低头半晌不语。吴鸾慌了,忙道:“不痛的,真的,已经好了,就是青紫还没下去,看着吓人而已。”
“你啊……”云绝叹息一声,本想说:你这又是何苦。却没有说出来。面前这个人为了全了他们二人的情意,做了很多。吴鸾亲手毁了在世人眼里的好姻缘,才来找他。他明白吴鸾的心意,因为懂得所以越发地珍惜。
此时此刻言语反而显得多余,云绝长臂一伸将吴鸾抱在怀中,心中漫过无限柔情。眼前这个人,是他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刀山火海,百死不辞。
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无关情/欲,更觉温馨。似乎这样一直抱到天荒地老也是心甘情愿的。
过了好一会儿,云绝才放开吴鸾,“我去拿井水给你敷敷,能好得快些,要不然明天会肿起来的。”
吴鸾有些不好意思,“你先歇着,我自己去敷,今日我在外面跑了一天,正好顺便沐浴一下。要不我去厢房洗吧,免得屋里水汽太大。”
云绝斜眼看他,“你还怕我偷窥你沐浴不成?”
“那怎么会,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吴鸾说得斩钉截铁。倒让云绝有些心虚,不好意思起来。想着第一次在树上偷看吴鸾洗澡,那澡盆里翻滚的小白肉,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吴鸾跑到屏风后面,打水沐浴。又着重用冰冷的井水敷了脖子,只是心中好似小猫的爪子在挠,坐立不安的,没敷一会儿就扔下布巾,身上的水都没来及擦净,湿漉漉地披上衣服跑回屋。
屋里烛光旖旎,云绝身上只穿着白色中衣,头发没有束起,只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他倚在床头,手里翻着一本册子,神色闲逸,唇角微翘,看得津津有味。
吴鸾伸头过去,“看什么呢?这么得趣?”
云绝抬起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看吴鸾,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画册。
吴鸾一眼看见上面画的是两个人小人赤身纠缠,或站或卧,姿势各异,旁边配着旁白说明,详细解释操作要领和所得乐趣。却原来是一本春/宫画册。春/宫也就罢了,最要紧的是那两个小人画得纤毫必现,胸脯平平,竟然还是两个男人。
吴鸾俊脸立即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抢那画册子,色厉内荏道:“可了不得了,这是哪儿翻出来的?是谁把这伤风败俗的玩意儿放在这屋里的?等爷查出来让他好看!”
云绝挑挑眉毛,看着上蹿下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吴鸾。他高举起拿着画册的手,吴鸾跳着脚去够。
他白色的中衣湿塌塌地尽贴在身上,跟透明的一样,露出肌肤的纹理,在云绝眼前晃来晃去,看得云绝也是心猿意马,口干舌燥。云绝只能将目光调到头顶的画册上,缓缓念道:“龙/阳三十六式。”随即唇边露出魅惑的笑容,“这每一式国舅爷都仔细研习清楚了吗?”
云绝声音清冷,一向冷静自持的人,此刻虽然情动,语调依旧平缓无波。却又偏偏说着如此魅惑靡丽的话,这种反差落在吴鸾的耳朵里跟催情的情药一样致命。
吴鸾破罐破摔,也不去抢那画册子了,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喘着粗气道:“每天晚上都看呢。你不在的时候,爷就睡在这里,一边看那画册子一边想你。抱着你曾经盖过的被子,权当是抱着你一样。你让爷在你身上每一样都试试,就知道爷是不是研习过,是不是精于此道了。”
“哦,是吗?”云绝拖长了声音,“三十六式,你确定都要一一试过来吗?”
吴鸾浑身的血液都在煮沸了一样地咆哮,舔舔嘴唇道:“都要都要,一种都不会落下。”
云绝但笑不语,歪着头看他,神色慵懒又挑衅,带着引人癫狂的魅惑。
一个火球在吴鸾身体内呼地一下子燃起,直烧得浑身颤栗,为了尽快证明自己,他连扯带拽地除去两人身上的衣服。两具身体毫无隔阂地触碰在一起,那种坦陈让人沉醉痴迷。
云绝随手将手里的画册扔到地上,回抱住吴鸾的背,轻叹了一声,在吴鸾耳边低声道:“我也一直想着你的。”
吴鸾震撼,为了他这句话,险些落下泪来,唯有深深地吻住云绝,这个吻倾注了吴鸾这些日子以来所有思念和深情,曾经的彷徨犹豫,苦痛挣扎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无比坚定的信念和决心。
云绝感受吴鸾的情意,热烈地回吻着他。对云绝而言,这份情除了来之不易,更兼前途渺茫,却抵挡不住他此刻的决绝。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即便明日为你出生入死,命丧黄泉,今晚也要与你尽力缠绵。
屋外明月高悬,屋内春光无限。吴鸾吻遍云绝的身体,在他身上留下暧昧的印记。云绝白皙如玉的身体被吴鸾吻出点点红痕,美得夺人心魄,让人目眩神迷,禁不住索要更多。
吴鸾一到动情时便会皮肤变得绯红,煞是可爱。云绝终于吻住吴鸾,轻啮吸吮,恣意爱怜。吴鸾浑身一震,忍不住呻/吟出声,越发地意乱情迷,难以自持。
当二人合二为一时,吴鸾只觉得世间的所有美好都不及此刻的拥有,那种销魂蚀骨的快乐和满足,从身体的深处直达灵魂。这种极致的快乐,极致的契合,是别人所无法给予的,只有两个彼/此相爱的人才能领会。
身下的云绝目光迷离,莹白的牙齿咬着润红的下唇,在唇上留下一排整齐的齿痕。他因难耐而向后仰着脖颈,随着身体的波动,白皙的身体沁出晶莹的汗珠。
在一片交织的白光中,吴鸾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圆满得不得了。
整整两日,两个人关着房门没出屋,果真试遍了三十六式,一式也没落下。吴鸾用实际行动力证了自己的勤敏好学。
第三日吴鸾脸色苍白,眼睑乌青,被云绝一脚踹下床,“没日没夜的,不怕精尽而亡么?”
吴鸾落在地上,又忙不迭地连滚带爬回到床上,一把搂住云绝,“好人儿,死在你身上我也甘心。”说着又拱到云绝身上,唇舌并用,在云绝泛红的皮肤上留下一串晶莹湿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