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不知何故,刚过午后就喝得酩酊大醉,后来,竟在书房百般调戏葛家大小姐——葛大小姐是周夫人的长姐。
“那件事知情的只有周国公的爹娘、葛家的长辈,再就是几个周家的老人儿。
“原本,这事情不是葛家与周家闹上公堂,便是葛大小姐嫁给周国公——到底,周家门第不高。这只看葛家怎么办。
“然而,事情却出乎意料:半个月后,与周国公定亲的是葛二小姐——也就是周夫人。这真是说不通,当时葛大小姐将满十八岁,周夫人未满十六。”
说完这些,荷风满脸困惑。
薇珑则道:“我记得,周夫人是嫡出二小姐。”两个都是亲生的女儿,父母总不会颠倒黑白,让次女承受长女遭遇的飞来横祸的后果。
荷风点头,“是啊,所以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只有周家的人才清楚原由。”
薇珑拍拍荷风的肩头,安抚地一笑,“我记得听说过,周夫人的长姐红颜早逝,二十出头病故。最重要的是,终生未嫁。”
“对对对,”荷风双眼一亮,“这或许是因为葛大小姐有意中人,而周夫人愿意替长姐出嫁,了结那档子事。”说到这儿,不由生出几分同情,“那……真是挺苦的。”
哪里是一个苦字可以道尽的事?可是外人又能说什么呢?更何况,局外人并不了解局内事。
荷风道:“说起来,就是从葛大小姐病故前后开始,周夫人与周国公在府里,就完全是各过各的日子。十几年了,周国公大多歇在外院或内书房。平日没有要紧的事,周夫人根本不见他。周国公应该是心里有愧的原因吧?就算如此,也一直不曾纳妾。”
“……”薇珑敛目沉思。
周国公那种人,会真切地对谁生出愧疚么?
愧疚因反思而生。
知道反思的人,才明白黑白对错。
周国公那种货色,连让儿子冒险的事情都做得出,会对欺凌过的女子有愧疚?
薇珑不相信。
想到周家的现状,再想到梁湛、安平公主、德妃三个月之内都不会有所行动,她心绪平静下来。
站在对立面的人气势正盛的时候,不能心急,要保持冷静。
他们无所行动的时候,自己就更不能心急,要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力图做到谋定而后动。
她吩咐荷风:“回去之后,告诉吴槐,我让他查的事情,不需急着给我交代。眼下先专心打理府里各项事宜,过完年再专注此事,给我一个详尽的答复。”
回到家里,想到自己写给唐修衡的那封信,薇珑只觉得多余,没送到唐修衡手里实在是好事。
假如重头来过的只有自己一个,也能这样做么?自然不能。
说到底,是太过消极,打心底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便有些依赖他。这并非好事,这样发展下去,她很可能成为他的负累。要不得。
但是,她并没将那封信销毁,想等到这些事过去之后再给他看。
起码,是认认真真写给他的第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