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这么穷……这么穷……这么穷……
会心一击险些让皇帝喷出老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或许、也许、有可能……是个穷人!
问题是西利亚没钱没关系,联盟实行退休保障制,虽然近年来此种制度近乎虚设,但应该不会有人敢扣西利亚的退休工资。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Omega,你听说过哪个Omega需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
但海因里希,他可是个Alpha!一个除一套稍微值钱点的不动产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个人资产的Alpha!
哦,别说那套皇宫门口的公寓价值很多钱——虽然值钱,但他能卖吗?首先不是所有人都有权买那个位置的房子,能通过安全审批并住在那里的,全帝国都有数了。而且就算有身份合适、出价也合适的人愿意买,皇帝拉的下脸来卖吗?如果有一天真退位了,不能住皇宫了,他岂不是还要拿着钱再去买一套?
白鹭星贵为首都,这里的地价可一点都不便宜啊!
皇帝活了两百年,打了一百八十年的仗,以前吃住在部队里,后来都是住皇宫,从来没感觉物质上有什么缺乏的地方——今晚他终于平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很穷的男人,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西利亚却没管皇帝铁青的脸色,他终于报了被帝国占去房子和机甲的仇,心情很愉快的爬起来洗澡去了。
室内赛车场毕竟是在行宫的地界里,硬件设施非常完全,有堪比总统套房的休息室供人过夜,若论宽敞、华丽和封闭性,完全不下国宾大厦的顶层套间。西利亚看看自己身上,所幸刚才十分机智的全吐皇帝衣服上了,他自己倒没怎么沾着,只把沾了异味的外套扔进洗衣篮里,刚走到有着舒适大床的卧室里去脱衬衣,突然只见门又开了,皇帝如黑色的幽灵般站在门口,阴沉沉问:“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你想好给我什么了吗?”西利亚对着镜子问。
海因里希走过来,沉着脸站在他身后。两人在镜子里互相对视着,真·穷皇帝的眼睛仿佛结着一层冰霜,冰霜下又掩盖着什么熊熊燃烧的东西——倒不是什么欲火,主要是野兽般躁动的烦闷和不甘。
西利亚看了他片刻,突然微微一哂,说:“没关系,领导人的富裕程度往往和人民富裕程度成反比,所以你没钱是正常的。联盟孔塞特林家族倒是富可敌国,但也就那样了。”
皇帝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但还是很郁闷:“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西利亚矢口否认:“没有!”
海因里希怀疑的看着他,片刻后西利亚终于承认:“我是猜到不多……但没想到这么少。谁知道你把银行搞倒闭了呢?”
皇帝一把捂住脸,就像头沮丧的大熊站在那里,西利亚颇有点哭笑不得,转身拍拍他的肩,准备去浴室冲澡。谁料刚走两步就被海因里希从身后搂住了,脸贴在他脖颈上慢慢磨蹭着,半晌说:“你把我挑走吧……”
西利亚戏谑问:“去联盟当人质?”
“不行?”皇帝反应也很快,立刻从善如流道:“不行你来帝国,保证不当人质,我让你当元首。整个元老院都听你的,下设总理、内阁、军务省,政策自上而下从中央推行到地方,争取在未来两百年内实现全民社会福利保障制……”
“君主立宪?”西利亚笑起来问,“你还没放弃啊?”
“你绝对要相信一个私人财产甚至连媳妇都养不起的皇帝实现全社会保障的心有多迫切,”海因里希冷哼道:“但不是联盟的那种社会保障制——联盟的福利体系已经濒临破裂了吧,据说就业率已经达到了历史最低点?政府实际赤字是比每年公布数据的几十倍?我只奇怪联盟人民为什么还不造反,如果是我的话……”
海因里希没有说下去——如果是他的话,结果已经被证明了,他建立了帝国。
西利亚没有答话,脸上的表情既不像羞恼,也不像要反驳,更没打算把联盟政府的发展计划倾囊而出。他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任由海因里希一边喃喃的说着话,一边把手伸进他的衬衣里去,很快便摸索着解开了两颗纽扣。
虽然进来时没想到这个,但西利亚的默许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鼓励,海因里希心里那一丝不安分的欲念很快便燃烧了起来。他们纠缠着踉跄了两步,西利亚被迎面抵在墙上,紧接着海因里希把他用力翻了过来,禁锢在自己身前和墙角这狭窄的缝隙中,低头用力在他脖颈间嗅着:“君主立宪制什么的都无所谓……反正抑制剂是不准生产的,这条一定要列为帝国第一宪法……”
西利亚面无表情,但其实被他闻得很舒服,长长的眼睫都微微眯了起来。
这种情绪上的变化没有瞒过已经跟他互相标记过的Alpha,皇帝心头立刻被一阵成就感笼罩了,情不自禁把手伸向西利亚的后腰,从裤腰皮带的缝隙中插了进去:“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别躲,让我看看——”
西利亚在他断断续续的亲吻中哼笑起来:“还不是拜你所赐?……”
“那你把我劫持到幽空星去呢,还把暗星堂祸水东引呢,这个怎么不说?”
海因里希声音已经有些粗喘了,他没等西利亚再反驳,低头便重重吻住了那微张的嘴唇。唇舌厮磨间两人都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体温在肌肤摩擦间急速上升,海因里希很快真正激动起来,用力扯开西利亚的衬衣,把手伸进去顺着小腹一路向下——
然而就在他手指触及那平坦腹部的瞬间,突然西利亚像触电了一样,一把抓住他的手!
“等等!”
“怎么了?”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出口,海因里希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西利亚,却见他脸色阵红阵白,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半晌后尴尬的推开他:“等等,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情还没做……”
“什么事情?什么事情要赶着现在做?”海因里希火气瞬间刷的上来了,脑子里从对不起我不爱你了到我要先打电话给卡列扬等等各种猜测轮了个来回,紧接着脸色骤变:“你想吃药!说!你上次是不是也吃药了!是不是这样才没有孩子!说!”
“闭嘴!”提到孩子的瞬间西利亚也恼火了:“你给我让开!别跟个木桩子似的堵在着,让我去洗澡!”
“不放!”
“放开!”
“不放!给我说清楚!”
西利亚一个劲往外挤,海因里希一个劲往里推,两人跟小孩一样拉拉扯扯半天,挣扎间终于皇帝一把抓住他领口,“西利亚我告诉你,按帝国法律那种药是——”
呲啦!
衬衣领口应声而裂,皇帝的眼一下直了。
——倒不是因为西利亚的肩膀有多白多美,让皇帝一下精虫冲脑兽性大发,只知道站在那里呆愣愣的看。事实上西利亚是个不折不扣的军人,他的肩膀劲瘦而挺拔,肩胛骨硬硬的支棱出来,皮肤上一样有扛单人炮扛出来的茧,手臂肌肉上甚至还有一道弹片划出来的暗红色的伤痕。
皇帝看的是他胸前的一个吊坠。
哦,那个吊坠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既不是硕大珍贵的宝石,也不是刻着他海因里希名字的戒指。硬要形容的话,与其说那是个装饰用的坠子,倒不如说是个小巧的银色机械装置,造型颇有点像机甲精神栓的缩小模型版。
这个东西现在已经很少用了,也许拿去机甲工厂,都未必有人认得那是什么。然而皇帝对机甲的知识何止是渊博,这种东西一看就认了出来。
——那是确实是个缩小版机甲精神栓。
它可以用来吸收滥溢的精神力,抑制佩戴者过高的精神阀值,一般只在机甲实验室里做测试用。或者在极少数的情况下,为了防止病人身体太弱不足以支撑精神,而作为保险设施出现在医疗舱里。
然而不论怎么样它的效果是肯定的:抑制精神力,降低精神阀值。
“你故意让我……你故意让我!!”
西利亚百口莫辩:“不我真的只是忘拿下来了!”
“你故意让我——!”皇帝充耳不闻,满面悲愤指责:“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你根本不尊重我——!”
“不我没有!最后你不也没赢吗?!”
海因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