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裕的手指紧扣住身下的草席,似乎在忍耐着不跳起来一拳打死白言飞。
王伯似乎接受了白言飞的说辞,又开始唠唠叨叨:“我就说吧,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不好好工作,只知道乱搞男女关系,知道现在未婚先孕和人工堕胎的比例有多高吗?我早上看的保健节目说……”
白言飞眼看他又要长篇大论,赶紧眼明手快地打断:“是是是,我朋友已经知道错了。你看见他脸上的花裤衩了没?那是因为他被社会大哥打得跟猪头一样,鼻青脸肿的不好意思见人呢。”
王伯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一听白言飞这么说,赶紧伸手要去掀温庭裕脸上的裤衩:“唷,打得这么惨?我来看看,鼻梁没骨折吧?”
白言飞连忙拦住他:“别别,我朋友爱面子,刚才反复提醒我不能给医生看他的脸呢。要是我不听话,回头他打死我。”
温庭裕听着他们的对话,手指一直紧扣着草席,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跳起来弄死他们。
白言飞的小心脏也在颤抖,这样三番两次的污蔑高高在上无比金贵的总裁大人,温庭裕肯定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了。
既然白言飞这么说,王伯也不坚持,给温庭裕留了点面子没去揭他脸上的裤衩。毕竟是经验丰富的退休老医生,王伯对于刀伤的简单处理还是不在话下,他让白言飞去打了一盆热水,三下五除二的给温庭裕清洗了伤口,然后给他上药,包扎。
不一会儿,温庭裕的手臂和腿上就包满了纱布绷带,王伯回头对白言飞说:“这里的医疗条件不行,我只能给他紧急处理一下。等会儿你们还是得自己去医院缝针,这个钱千万不能省。”
等会儿温庭裕的手下也会来接他的,白言飞点了点头:“知道了。”
王伯收拾医药箱站起来:“那我走了,还得赶去下一家。”
白言飞把他送到门口,顺手拿出钱包来付医疗费。钱包里只剩两三张粉红色的毛爷爷了,还有一叠五元十元的零钱。白言飞一咬牙,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进王伯手里,三更半夜请人家来出诊,挺不好意思的。
他客气道:“王伯,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王伯只拿了几张零钱,把剩下的塞回给了白言飞:“我是不麻烦,但你们自己挣点钱也不容易,我就拿你二十块钱去补车胎,再拿十块钱算诊疗费。剩下的,你们自己买点好吃的补补营养吧。”
白言飞很不好意思:“这怎么行,您那些纱布和消炎药都不止十块钱呢,我给您五十吧。”
王伯没要,突然压低声音笑笑:“小飞,你那位朋友,不是普通人吧?”
☆、大眼瞪小眼
白言飞一愣,脱口而出:“您怎么知道?”
王伯又笑笑:“我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人没见过?他那双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看呐,你说他脸被打伤了不好意思见人,根本就是吹牛。其实是他不方便让人看见真容,是不是?”
白言飞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事情您明白就好。”
王伯拍拍白言飞的肩膀:“小飞,我知道你这孩子心地善良,热心,乐于助人。但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不要好心办了坏事,最后给自己惹得一身麻烦。毕竟,你也不是孤家寡人,悠悠还小呢。”
白言飞点了点头。
王伯最终还是只收了三十块钱,背着药箱走了。白言飞回到屋里,看见那条大花裤衩已经被温庭裕扔在了一边。他低着头,正拿着白言飞的手机在噼里啪啦发短信,脸色僵僵的,好像刷了一层泥灰似的。
白言飞立马就芒刺在背,慌的腿都站不直了。温庭裕看见他,随便把手机扔开,沉声说:“你这里不好找,一会儿怕来接我的人找不到地方,我给他们指一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