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高速公路》的后期制作全部完成。
原本正在江西取景拍摄民国谍战电影《潜龙》的容庭,特地请了两天的假,飞往上海,为这部电影的最终视效把关。
当然,看电影只需要两个小时,真正需要他花费两天时间的,却是另一个人。
司机将车停在了宾馆前,小郝帮容庭拎了行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戚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却没有动,“我今晚就回北京了,容庭你稍微注意点,别被狗仔拍到。”
“好。”
车开走,同时,“容哥,我去开房,你找以圳去吧。”
小郝挤眉弄眼的笑,说着一溜烟地跑走了。
容庭无奈,但却没说什么,进了酒店,直接上了电梯。
手机里提前存了对方的房间号码,也知道对方这个时候一定已经回了酒店,或许在看剧本?或许在看素材?也或许打开电脑,准备和他视频。
容庭一边想一边笑起来,电梯门打开,他从容地踏进楼道。
想象着陆以圳每天工作结束以后,是怎样从这里走过,每天早晨,又是怎样带着他的梦想从这里离开。
1208.
容庭站在房间门口,笑容越发深了,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愿意为他玩浪漫,给他惊喜,让他快乐。
他屈指,敲响了门。
而此刻。
“导演,你躲什么啊!”宁颂似笑非笑地伸出手臂,撑在了机器旁,将本想要从一侧闪开的陆以圳拦了回去。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宁颂往近了凑一点,立时就能察觉到对方紧促的呼吸,宁颂彻底笑了出来,在陆以圳想要开口前抢先道:“导演,你是gay吧?”
陆以圳呼吸一滞,宁颂这一句话,终于让他彻底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了。
“如果是直男,一定不会觉得一起出去吃饭有什么不妥吧,反正是哥们,有什么不应该的呢?问我有没有在追求顾文月,其实是想问我是不是在追求你吧?除非是gay。”
大概是看到陆以圳皱起的眉头,宁颂没有将这样近乎禁锢的状态维持太久。
他放下手臂,接着,像一个乖学生一样,站在了陆以圳对面,认真地望向他双眼,“陆导,你别多心,其实我也是gay,我一开始看你拍《同渡生》的时候就在想你会不会是,你那时候身材比现在好很多,看起来羸弱,却又很有力量,我说我喜欢你的电影,是真的很喜欢,那部片子我反复看了很多遍,一开始是因为喜欢这个故事,后来是想学你和容老师的表演,你在那部片子里的演出让人叹为观止,我觉得容庭老师真的比不上你,再后来……就单纯是因为喜欢你,喜欢你诠释的角色,喜欢你的一切。”
说完,宁颂长长呼出一口气,重新洋溢起笑容,“啊,忽然有些明白我的粉丝在我面前是怎样的心情了,陆导,你肯定不信,李寅修这个角色,是我自己试镜争取来的,公司里没有人为我安排,宋丰年老师也是我自己托关系联系的,就是因为我知道是你来导演。”
“所以,”宁颂微微低首,深邃的目光与陆以圳交错,“陆导,交往试试看?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剧组任何一个人注意到我们的不同寻常,也不会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任何人,我也不会利用你的关系,相反,如果我有幸能够给你提供帮助,我愿意……”
“不用了。”陆以圳果决地打断对方,“谢谢你的厚爱,我有男友了。”
宁颂脸色一沉,他正要开口,陆以圳揣在裤兜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他知趣地保持了沉默,而陆以圳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就笑了起来,“喂?……啊,我是不在房间啊,我在酒店的健身房,在十层啊……你怎么来了??……嗯,不是健身,是……在听一个男人的告白……我和他说,我有男友了。”
话音方落。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健身房的门口。
墨蓝色的衬衫,挺括的西装长裤,对方臂弯还搭着一件外套。
陆以圳望着风尘仆仆的某人微微一笑,连宁颂也不由得顺着陆以圳的目光望了过去。
是一个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人。
“容庭老师?”
容庭面无表情地向两人走来,然后在错愕的宁颂面前站定,“宁颂先生,久仰。”
“容庭老师,您好您好……您来……探班?”
容庭嘴角浮起淡淡的笑,他瞥了眼绷不住想要幸灾乐祸的陆以圳,最后还是耐着性子和宁颂打交道,“宁颂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是《鲜橙爱情》的制片人之一吧。”
“这个当然。”
“嗯,那想必您也应该知道,在我投资的片子里勾搭我的爱人,是一件不太厚道的事。”容庭冷笑一声,接着伸手拨开了宁颂,直接拉过了陆以圳,“不是已经拒绝了么,你还傻站着干什么。”
容庭毫无顾忌地在宁颂面前揽住陆以圳的肩膀,继而强调,“我替以圳再次感谢宁颂先生的厚爱,希望您在剧组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和我爱人保持礼貌距离,相信您一定不愿意失去这么这么好的触影机会,毕竟,不是每一个男演员都有机会第一部影片就做男主角。”
言罢,他拉着陆以圳直接离开了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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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卡?”
灯光昏暗的楼道里,直到走到房间门口,容庭都没有放开拉着陆以圳的手。
他接过陆以圳递来的磁卡,刷开房门。
率先进了房间。
然而,就在陆以圳随后跟进的一瞬间,容庭猛地转身,将人按在了门板上,借势将门重重关上。
“唔——!”
容庭伸手钳住陆以圳的下颚,来势凶猛地吻住了陆以圳的唇瓣。他的舌尖带着极强的占有欲,掠过了陆以圳的整个口腔,接着狠狠地吮住陆以圳的下唇,恨不得将他整个拆吃入腹一般。
而此刻,陆以圳却是声音喑哑地闷笑起来,他拥住容庭的后背,毫无保留地向对方敞开了自己的身体,不在意他的索取,也不在意他在这一刻宣誓他的主权。
漆黑的房间内,两个人身体没有一点缝隙地贴在了一起。
当这个不算长的吻结束。
“容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