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大房、二房、四房都只一个儿子,只有三房有三少爷和四少爷。
说起来,府里人丁虽不单薄,却也不算是兴旺。
大少爷徐观和大奶奶房氏一进来,徐昭就和几位姑娘全都站了起来。
“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可好些了?”徐观一进来,就恭敬的请安。
见着长孙,老太太觉着自个儿的病好了大半,可碍着徐昭在场,只笑了笑,道:“那些药吃着,倒是好了些,只是身子还不大爽利,不过你也别担心,好好读书便是了。”
徐观今年二十三岁,前年秋闱中了举人,愈发的得老太太看重了。
老太太全然忘了,二少爷徐谨书读得好,是与大少爷同一年应考的,得了乙科解元。
徐观听了,应了一声,又问了老太太可吃的好,睡的好,然后就到外院去了,只留下大奶奶房氏陪着老太太。
房氏自打进屋,心里眼里就想着自己的明哥儿,如今见不着,便知道是被乳母抱到耳房去了。
房氏嘴角带着笑,与老太太和姑娘们说了会儿话,就有些坐不住了。
徐徽见着嫂子这样,便有些不忍心,对着老太太道:“明哥儿可是睡了,怎么不在祖母跟前。”
老太太一听,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平日里宠着徐徽,不点破罢了。
“方才瞧他睡了,就叫乳母抱下去了,这会儿怕是醒了。”老太太示意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大丫鬟素梅,素梅福了福身子,就出了屋里。
一会儿工夫,乳母就抱着明哥儿走了进来。
房氏一见,眼睛顿时就湿了,恨不得上前将明哥儿抱在怀中。
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儿子,却是养在了老太太的屋里,房氏心里头自然是委屈的,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在徐府,老太太是长辈,谁都不敢忤逆了她。
更别说,她一个孙媳妇了。
乳母抱着明哥儿到了老太太跟前儿,老太太逗弄了一会儿,才叫人给房氏抱着。
见着房氏如珍如宝的抱着明哥儿,徐昭暗暗感慨,这徐府,也太没规矩了些。
只老太太一人,就能将府里上上下下弄的不安生。
这世上,哪里有将重孙养在自己屋里的,又不是当婆婆的拿捏儿媳。
又说笑了一会儿,老太太就有些乏了,众人方才退了出去。
刚走出荣欣堂,徐茵就走到徐昭跟前,开口质问道。
“四姐姐就是作践我,也不该当着老太太和姐妹们的面。”
徐昭听了,心底一阵无语。
她作践她?明明是她自个儿上杆子叫人作践。
二房的小姐,纵是庶出的,也不该做那些丫鬟做的事情。
到了这会儿,她还拎不清。
几位姑娘都在,听着徐茵的话,微微变了变脸色。
大姑娘徐徽上前劝道:“自家姐妹,哪有什么作践不作践的,是你多心了。”
“大姐姐是太太肚子里出来的,哪里能知道我的难处。”徐茵看了徐徽眼,一句话就将徐徽噎住了。
徐徽无奈摇了摇头,和二姑娘徐瑶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二姑娘徐瑶的脸色也不大好,但凡庶出的,都不愿意提到这事。
瞧着大姑娘和二姑娘离开,徐茵才觉着自己说错了话,一下子就呆在了那里。
到底是二房姐妹们的事情,三姑娘和六姑娘对视了一眼,也离开了。
徐昭皱了皱眉头,对着徐茵道:“回去将《女则》抄上一百遍,改日拿给我看。”
徐茵还想说什么,丫鬟云衣就扯了扯她的袖子。
这事是自家小姐错了,便是闹到太太跟前,也是没理的,只会让太太对自家小姐不喜。便是传到旁人耳朵里,也觉着是自家小姐不敬长姐,是个庶出的,上不得台面。
徐茵横了身旁的丫鬟云衣一眼,到底不敢闹开了,跺了跺脚就转身离开了。
“姑娘何必管教她,她好不好,与姑娘有什么相干。”说话的,是徐昭跟前的大丫鬟半夏。
半夏还小,比不得连翘沉稳。
徐昭摇了摇头:“她好不好与我不相干,可她是二房的人,总不能叫满府的人都见着,二房的姑娘给老太太当丫鬟使唤。”
那样的话,二房的脸面何在?爹爹就是知道了,也会生气的。
徐昭实在不明白,徐茵虽是个庶出的,怎么就不能好好的立起来,偏要去讨好老太太去。纵是讨好,也该有分寸才是。
再说了,讨好老太太,哪里比得上讨好自家娘亲。
都说县官不如现管,讨好了老太太,不过是得老太太一句夸奖,最多得些赏赐。而讨好了娘亲,娘亲替她寻门好亲事,不是更好吗?
回了锦竹院,徐昭就回了自己屋里,不曾想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娘亲耳朵里。
“姑娘,太太生了大气,半路就派人将五姑娘叫到正房了。”
“姑娘可要过去瞧瞧。”
徐昭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
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