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来了?”外头传了一阵说话声。
徐茵忙擦了擦眼泪,就见着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秋彤进来。
“姑娘这是怎么了,哪个惹姑娘生气了?”秋彤一进来,就见着徐茵红着眼圈,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等徐茵开口,秋彤就笑着道:“太太叫奴婢将这件粉红撒花百褶裙给姑娘送来,说是早上瞧着姑娘穿得素淡,姑娘还小,该是好好打扮的时候。”
秋彤将托盘递给了一旁的小丫鬟,就福了福身子告退了。
秋彤一离开,徐茵就拿了桌上的剪子,想要将那裙子给剪碎了。
梅姨娘满眼惊骇,哪里敢让她这样,忙过去将那剪刀夺了过来。
“姑娘,你这样做,可是绝自己的后路。”得罪了嫡母,往后还能有好的。
徐茵也只是在气头上,纵是梅姨娘不阻止,哪里敢真的把那裙子给剪了。
如今听着梅姨娘的话,便扑在她怀中大哭了一场。
她只是恨,恨自己为什么是姨娘肚子里出来的,白白的让人看低了去。
第二天一大早徐昭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见着了徐茵,身上穿着的便是昨个儿娘亲赏的那条粉红撒花百褶裙。
她正蹲在地上,给老太太捶着腿。
看到徐昭进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闪过一抹难堪。
作者有话要说:
☆、作践
徐昭缓步上前,福了福身子:“孙女儿给祖母请安。”
崔老太太见着徐昭,脸色就不大好看,几位姑娘里,只徐昭生的和董氏一个模样,由不得让她厌恶。
“起来吧。”老太太冷淡道。
徐昭愣了愣,之前请安的时候她便知道老太太任由自己的性子,如今更是了然。
老太太不喜欢她,连装都懒得装。
见着徐昭愣在那里,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或是奚落或是同情。
老太太这般说话,真真是不给四姑娘脸了。
不等徐昭说话,大姑娘徐徽便起身,带着笑意道:“四妹妹过来坐吧,祖母一早就念着了,如今见了,心里头定是高兴的很,都不知道该怎么疼四妹妹了。”
对于徐徽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徐昭十分佩服,当下便莞尔一笑,上前几步凑到了老太太跟前。
“祖母若不知道怎么疼孙女儿,大可随意赏些东西,孙女儿便知祖母是真疼我了。”
谁都没有想到,四姑娘竟说出这种话来。
大姑娘一句老太太不知该怎么疼她,本就是随口一说,如今四姑娘这样,倒是一点儿委屈都不肯受了。
老太太心头暗恨,却又无可奈何,真真觉着徐昭和她娘亲周氏一样的性子,瞧着软和的很,却不是谁都能任意拿捏的。
她若不赏她些东西,便失了长辈的慈爱。
老太太强扯出一抹笑意,对着一旁的严妈妈道:“你将匣子里那支烧蓝玻璃掐丝珐琅簪子拿来,给了这丫头。”
听着老太太的话,徐昭装作不安道:“这样的东西,孙女儿哪敢......”
见着她这番作态,老太太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得了便宜还卖乖,若是真不敢,方才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她都叫严妈妈去拿了,自然是诚心给她的。若是此时变了主意,不是叫小辈儿们看了笑话吗?
“长者赐不敢辞,更别说是祖母赏你的,你尽管拿着。”
听了老太太的话,徐昭才接了那簪子,挽着老太太的胳膊道:“老太太这样疼孙女儿,孙女儿恨不得时刻能陪在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又不好挥开她的手,只恨这丫头果然是周氏肚子里出来的,这般没脸没皮,又叫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徐茵蹲在那里,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方才她还想看徐昭的笑话,如今不过一会儿工夫,徐昭就得了老太太的赏赐。
徐茵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嫉妒还是羡慕,她这四姐姐便是什么都不好,只一样就比过了她,那就是她是太太肚子里出来的,是二房嫡出的小姐。
一时间,徐茵心里好生难受。
徐昭见着徐茵那样子,心里了然,对着徐茵笑了笑道:“自打进了屋,五妹妹就给祖母捶腿,锤了这些时候,怕是胳膊也酸了,快停下来吧,不然祖母该心疼了。”
徐昭这一开口,老太太的面色微微变了变,见着蹲在那里的徐茵,许是时间长了,额头上冒出些许汗来,忙将她拉了起来:“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实诚,累了也不知道停下来。”
这话,倒像是在怪徐茵自己不懂事。
“五妹妹想着在祖母跟前尽孝心,哪里还能想到自个儿累是不累,祖母只当是成全了五妹妹的一番孝心,别怪她了。”
说话的是三小姐徐佩,徐佩虽是莲姨娘所出,可打小记在三太太名下,吃穿用度,倒是和正经嫡出的小姐一样。
老太太原本也没怪罪,听到这话便笑了笑,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翠玉手镯来,给徐茵套了上去。
“好孩子,你孝顺,祖母都知道。”
正说着,就听到外头有婆子传话:“大少爷和大奶奶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老太太一听自己最疼的长孙来了,满脸喜色的朝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