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钰不由微皱了眉头,略带为难地看着手中的鱼,突然转头看向正垂涎三尺的墨子道:“墨子,你会吗?”
墨子:“……嗷”
一人一豹默默对视了好一会儿,这副场景让刚走来的步惊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开口唤道:“流钰。”
流钰点头,“云师兄。”
说完继续转头看墨子,墨子被主人盯得发憷,不由后退了一步。步惊云见状上前一步拿过了流钰手中的鱼主动清理了起来,冰冷的声线的带着一丝柔和,“一大早吃烤鱼对身体不好。”
流钰指向墨子,面无表情道:“它想吃。”
墨子:“……嗷”
步惊云黑眸看他一眼,将鱼递给流钰,也不点破他,只脱下了本就湿湿的上衣准备到小溪中再捉几条鱼来。
“云师兄又到瀑布下练功了。”流钰看向步惊云,见他点了头又道,“急于求成和用功太过身体都会承受不了,云师兄还是多加注意。”
步惊云这才开口,“我知道。”
这些步惊云当然知道,只是他已经等了十年,武功虽大有长进,却还是比不上雄霸,这样他还如何等得下去,只能更加努力用功,即使代价是他的性命,但只要大仇能报,他也死而无憾。
感受到步惊云的情绪,流钰本因为烤鱼而有些小开心的心情也没了踪影。这十年来,其实他并未为步惊云对雄霸的仇恨少做努力,但是步惊云心智极为坚定,再加上武功高强,即使是流钰已经到了二阶的异能,也不能减少步惊云对雄霸的仇恨。
步惊云的恨,已经刻入骨中,只有仇人的血才能让他平息下来。
流钰看着步惊云宽厚的背部,黑亮的眸中情绪不明,待步惊云抓好鱼上岸,他才露出浅浅的微笑,刚要开口,就是一声喷嚏。
闻声步惊云快步走了过来,摸上流钰额头,确认没有发烧,然后用内力烘干了外衣披在流钰肩上,沉声道:“当心着凉。”
而步惊云这么紧张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在三年前,流钰曾生过一次大病,大病的原因正是着凉导致的高烧不退,当时的情况十分危险,大夫甚至说出了要准备好后事,当场就被雄霸一掌击毙,然后又从各地请来名医医治。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流钰最终退烧转危为安。
不过这件事,除了流钰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那时其实是他进入二阶的关键时刻,本该没什么波折,但偏偏那时雄霸得到急报去武林中处理了一件事情,他不仅自己离开,还将聂风步惊云二人都带走了,天下会只留下秦霜和流钰主事。
本来离开的时间说好是半月便归,但途生变化,半月变成了一个半月,流钰又正好处在进阶时刻,得不到雄霸等人庇护的他受到了这个空间的排斥,这才高烧不退危及生命,若不是雄霸接到消息立马奔了回来,那时流钰还真是凶多吉少。
众人不知原因,还以为是流钰不仅不能习武,身体还特别薄弱,从此就把他当成了个纸人,风吹不得,雨打不得,生怕再出了什么问题。
流钰也不好拒绝这些人的好意,只能默然接受,将他们的善意记在了心中。所以现在他只能乖乖任步惊云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在吃好烤鱼后再将自己送回了住的院中。
将流钰送回了住处,步惊云才放下心来,准备回去练功,临走时沉声嘱咐道:“你没有武功,身体又弱,以后出去身边至少要带着孔慈。”
语气虽然有些冷硬,但流钰自是知道这是他的一贯方式,便只微笑,孔慈见状不由插口,笑道:“是啊,钰少爷,你每次出去也不带上我,我每天都担心死了。”
流钰点头,眨眨眼睛,“孔慈,帮我送云师兄出去吧。”
孔慈应声,待她和步惊云都出了院子,流钰却没有乖乖进屋,而是和墨子一起跳上了院中的一棵桂花树,一人一豹就坐在树上眺望着步惊云和孔慈的背影,偶尔望望远处的风景。
原来的流钰绝不会做这种阳奉阴违之事,只是这十多年来在雄霸等人的宠溺下长大,饶是性格乖觉沉稳的流钰也不由多了几分孩子心性,不过他一向给人以乖巧形象,再加上一副出色相貌,偶尔调皮一下倒不会惹人生厌,顶多说句孩子气罢了。
天下会建于高山之上,仅是坐在树上看到的风景也大有“一览众山小”之感,所以流钰近来比较喜爱和墨子一起爬树,在树上沉思、修炼、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