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邵云去不明所以。
惠民大师解释道:“这不是原特务处庚省分处处长何唯调任了吗,新来的这位后台够硬,眼高手低,对于这些俗物一窍不通,担子全压在老道身上。”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师傅,彭于文先生找你。”
昌河道长一愣:“彭于文、他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人闯了进来,看见昌河道长,扑通一声跪倒在昌河道长脚边:“道长,道长,求你救救我,有鬼,有鬼要杀我……”
也就在这时,一个小和尚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主持,道长,北禅房那边打起来了,见——见血了。”
“什么?”昌河道长脸色顿时就变了,北禅房住的人他们可得罪不起。
他当即就要起身,下一刻便被地上的彭于文抱住了大腿:“大师,大师,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一家三口了,你不能走……”
昌河道长低头一看,中年男人的印堂简直黑成了墨汁,分明是被厉鬼缠身,离死不远了。
可眼下北禅房那边同样等不得。
正在昌河道长左右为难之际,邵云去开口说道:“若是昌河道长信得过我的话,这位彭于文先生就交由我来处理好了。”
昌河道长眼前一亮,连声说道:“那就多谢少师了。”
顾不上再说其他,昌河道长一脚踹开大腿上的彭于文,和惠民大师一起,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橘猫:以后不和我睡?登徒子你敢发誓吗?
第81章
邵云去捧着盖碗, 用茶盖拨动茶汤,直到碗中的茶水颜色均匀,最后将茶盖斜盖在茶盏上, 留出一道缝隙,按住盖纽, 轻抿了一口。
一室寂静。夕阳透过玻璃窗外的菩提树洒进禅房,于墙角处落下点点光斑。
彭于文趴在地上, 茫然失措,俨然像个泥塑。等他终于从昌河道长刚才那毫不犹豫的一脚中回过神来,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瞪着空荡荡的房门,双手紧紧握住,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连续绷紧了两天的神经顿时就断了,他破口大骂道:“什么狗屁的昌河道长, 当年要不是我爹把你从猪圈里扒出来, 你能有现在的风光日子?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你对得起我爹当年为了给你采药摔断的那条腿吗?狼心狗肺的东西……”
等他骂累了,粗喘着气, 张着鼻孔, 鼻翼一张一翕。他揉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一晃眼,正看到了床榻上面无表情的邵云去。
他耳朵里哄的一声,嗓子眼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刚才只顾着发狠,哪还记得这禅房里还有其他人在。
他眼底满是尴尬, 像极了突然泄气的气球,讪讪的转过身,抬脚就要去追昌河道长。骂是骂了,可他们一家三口还要靠昌河道长救命呢。
他一只脚刚刚踏出禅房的门槛,这才想起来昌河道长离开之前好像是拜托了方才的少年救他。
他两眼一瞪,面容扭曲的厉害,拼命的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好一会儿,他硬着头皮将迈出去的脚收回来,转过身,不敢看榻上的邵云去,嗫嚅着说道:“少,少师?”
这幅胆怯的模样倒是将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
邵云去的视线落在彭于文的脸上,只看他天庭高耸,地阁方圆,齿白而大,口如弓角,是典型的小贵之相,说明他家境还算不错。
只可惜他面无人色,偏偏眉头浓盛,主高傲自满,注定晚景贫寒,衣食困乏,决无妻子。若有,定是虚花到头一场辛苦,当为贱相。
邵云去哐当一声将茶盏放到床榻上的木制案几上,砸在彭于文心头,便是狠狠的一颤。
既然已经把事情揽了下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不管。
他一脸淡然的开口说道:“说说吧,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见这话,彭于文眼前一亮,他三两步的走到邵云去跟前,也顾不上之前发生过什么,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面色一白,他抖着手,颤巍巍的说道:“有鬼,有鬼要杀我……”
彭于文今年三十五岁,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年薪过百万,属于公司中层领导,平日里应酬自然就多。
前天晚上,他陪客户吃完饭,大概是酒水喝多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彭于文迷迷糊糊的觉得有点冷。他喊了两声妻子徐梅的名字,想叫她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却一直没有回应。
他没办法,只好动手去推妻子,碰触到她胳膊的那一瞬间,彭于文有种碰到冰块的感觉。没等他下意识的把手收回去,他的手就被妻子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那只手一边掐一边不住的颤抖。
他恍惚中睁开眼,扭头往妻子所在的方向看去,模模糊糊的只看见一个人跨坐在妻子身上。
等他脑子转过圈来,瞪眼再看的时候,妻子的手不抖了,她身上哪有什么人。
再下一刻,刺骨的寒冷消失了。
既然不冷了,他也懒得再想其他,索性闭上眼,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彭于文缓缓地睁开眼,天花板上熟悉的灯具映入眼帘。
他晃了晃脑袋,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他挣扎着半坐起身来,正想着从床上爬起来,手腕却突然一疼。
他抬起来一看,手腕上整整青了一圈,他这才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原来不是梦?
他的记忆停在昨天晚上跨坐在妻子徐梅身上的人影上,下一刻,脸就绿了。
他下意识的以为这是徐梅背着他偷人,还玩上了情趣。
想到自己又一次被女人背叛,他气急败坏的掀开被子,扑过去直接掐上了徐梅的脖子。
等他胸腔中的怒火终于消停了下来,才发现徐梅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尤其是手掌下竟然硬邦邦的,一片冰凉。
他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去,直到扑通一声摔下床,后脑勺狠狠的磕在床头柜上。
彭于文趴在地上哀嚎了好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手脚终于不发软了,他哆嗦着手,爬上床,这才看清楚徐梅的样子。
她瞳仁爆出,眼睑上面泛着血迹,嘴唇发紫,脖子上一道明晃晃的掐痕,分明是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