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差别他上回就提过了,那时容萤还不曾放在心上。今日一见,不禁觉得酸楚。
“我不管!”她跺了跺脚,“皇爷爷金口玉言,答应过要你留在我身边的,这才是身边。”
陆阳啼笑皆非,眼见四下人少,才敢伸手去揉她脑袋,柔声道:“你听话,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对付端王,在此之前,别惹出其他事端来,能答应我么?”
容萤沉默了好半天,才闷闷地点头:“知道了……”
她朝手里呵了口气,小小的手掌贴在他脸颊,问道:“还冷么?”
“不冷。”
“对了,我给你看点好东西。”容萤把之前得的那些赏赐拿出来给他瞧。
玉石、金银首饰,什么都有,她在匣子里喜滋滋的数着。
“这么多?”陆阳笑道。
“是啊,我要把它们都收起来。”容萤把东西拨到自己怀中,“我现在没有积蓄,必须得攒钱。”
他奇怪,“你攒钱作甚么?”
她神情认真,“自然是为以后做打算,要扳倒四皇叔,肯定需要不少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逃亡路上的经历已让她心有余悸。
“你放心,宁王爷的万贯家财全都是你的,这个无需担忧。至于端王……我会想办法。”
“本来就是我家的事,总不能什么麻烦都推你。”容萤想了一阵,又叹气,“可惜我现在帮不上忙。”
蓦地又似想到什么,“不过你放心,我还可以嫁人。等我再长大点,挑个能和四叔抗衡的人嫁了,就可以帮你了。”
陆阳有一瞬失神,几乎脱口而出:“不行!”说完,才发觉失态,又改口,“……终身大事不能儿戏,还是要嫁一个你自己喜欢的……明白么?”
容萤看了他一阵,似懂非懂地颔首:“明白了。”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不去问陆阳原因,相处久了也开始怀疑,那个父亲有恩于他的说法会不会的确是真的?
皇后寿辰一过,派去常德鹧鸪岭查案的人就回来了,果然没有查出什么线索,不过却告诉容萤已将宁王与王妃的尸骨送回剑南厚葬。
嘉定州离京城中间隔了多少山山水水,她有些想家了,得到消息的时候大哭了一场。
皇爷爷膝下不缺皇孙,现在对她再好也不过是一时怜惜,这份心意还能持续多久,谁也说不准。
在宫中住着并不开心,处处都像是受人监视,可是宁王府尚在修葺,而且陆阳似乎还有别的打算,暂时是出不去的。
日子过得百无聊赖,早上去给皇后娘娘请了安,容萤领着侍女慢条斯理地往回走。
厚厚的积雪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容萤踢着雪玩了一会儿,蓦地似听到墙的那边有什么人在说话。
她所住的地方在禁中最偏的位置,与内诸司仅一墙之隔,从门里望出去,远处的宫墙下站着两个人,容貌虽不很清晰,但从身量看隐约能辨认出来。
她暗道了声奇怪,“他们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