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廷川挡住郦南溪的去路,垂眸看着她放在身侧的小手。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没有握上去,而是如以往一般揽着她的肩,不顾她的反抗,硬是将她拉回了榻上。
还不到两人能够道别的时刻。
“你稍等下。”他快速说道:“我马上就回来。”说罢,他长腿迈出,大跨着步子三两下走到了门边。
开门与外面低语了几句,再度关上门时,男子的手中多了个红漆绘如意纹食盒。
重廷川走到桌边,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盒盖刚刚掀开,一股清香味就从盒中飘了出来。待到他将一个三寸深七八寸宽的粥碗端出来后,那清香味就愈发浓郁起来。
郦南溪微微皱眉,别开脸望向靠窗搁置的博古架。
“这味道不好?”
重廷川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空着的小碗,盛出一碗粥后走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问道:“还是说,太久没怎么吃东西,肠胃不适?”
郦南溪没有回答。
他抬指轻叩椅子扶手,自顾自颔首说道:“既是没有反驳,想必不是味道不好。而是肠胃不适了。”
语毕,他起身将刚刚盛出的那碗粥端过来,坐在椅上用调羹慢慢搅动着。
袅袅清雾在粥碗上升起,飘到他的面前,使得这刻的他有所不同。
郦南溪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一点后,看他盯着粥碗没有抬眸,索性正大光明的透过清雾望向他。
许是雾气太过浓郁,这样看来,他垂眸望向粥碗的时候,五官竟是异常柔和。少了平日里外溢的冷厉,多了几许专注的温柔。
恰在此时,那边传来一声低叹。
重廷川按按眉心,十分无奈的说道:“你再这样看下去,我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她少有这样专注望着他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看她。
偏偏她忽然这样一瞧,他难得的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郦南溪听闻后,神色不动的扭过头去,再不肯多看他一眼。
重廷川看她半点神色波动都无,不由得暗暗直叹气,心知小丫头这回是真的怨上了他,所以不愿搭理他。
“粥好了。”重廷川将调羹搁到粥碗中,把碗拿到她的跟前,“稍微吃一点吧。”
郦南溪是真的有点不适。闻到那扑鼻的香气,反倒是觉得胃里有点泛酸,忙又别过脸去,闷闷说道:“不想吃。”
“不吃永远好不了。”重廷川道:“我让人和厨子说了声,你许久未好好吃过东西,他给做的这个应当是容易克化的。稍微用一些吧,慢慢调养好。”
郦南溪不愿让他插手她的事情,闻言将身子侧一旁,“我的事情,不牢国公爷费心了。”
重廷川发现,自打她知道他的身份后,那声娇娇软软的“六爷”就开始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漠无感情的“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