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木老师很是严厉,但景皎皎依然头一偏,神色执拗道,“想要我给他道歉,做梦,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凭什么道歉?”
说完还狠狠剜了郝日天一眼,那眼神带着轻蔑和不屑,从知道他是景家的私生子后,景皎皎身上那股高傲劲儿就越发强烈了,在她心里,景安这种私生子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入不了她的眼。
郝日天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在嗤笑,单是看景皎皎的表情他都能猜出她大概在想些什么,还真是天真又恶毒,不过能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糅合在一起,也算是景皎皎的能耐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景皎皎一眼,明明很平静的眼神,景皎皎却觉得自己被轻视了,特别是他还火上浇油的来了一句,“老师,不用了,我也不需要这种蠢货的道歉,让她不要再烦我就行了。”
蠢货两个字点炸了景皎皎敏感的神经,眼看着她又要爆发,这次木老师真的忍无可忍了,虽然景安骂人不对,但在这种情况下她都觉得景安能只是简单的骂景皎皎蠢货都是涵养好了,她直接伸手拽着景皎皎,语气压抑道,“你跟我来,再闹你就别再我班上待下去了,我管不了你这样的学生!”
景皎皎表情一滞,她虽然有想过转学,但却是要自己转,而不是被学校从火箭班降到普通班,自傲的她绝对接受不了的结果,所以虽然还是不情愿,但她却没再反抗木老师。
木老师将景皎皎带出去前还安抚了一下郝日天,确定他没问题这才带着景皎皎出去了,等她们出去后,班上的同学就变得有点躁动了,想跟郝日天说点什么,可嘴还没张开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同桌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在郝日天在座位上坐下后就凑近他低声道,“学神,你别想那么多啊,我现在才发现景皎皎有点疯,也有点神经,你别搭理她就好了。”
还说学神精神病,他觉得景皎皎才跟个精神病一样,正常人谁能跟她一样,先是告白,告白不成就怨上学神,有毛病啊!
郝日天拿出一个新本子放在桌面上,闻言看了同桌一眼,“你看我像搭理她的样子吗?”
一句反问直接让同桌放下心来,说的对哦,学神是不怎么搭理景皎皎,一直都是她在唱独角戏,他突然觉得没什么可担心了!
郝日天知道景皎皎这是从家里知道景安的身份了,不然不会这么发疯,不过刚才景皎皎骂他精神病突然让他灵光一闪,想到怎么合适的赚钱了!
——这是还没忘记自己赚钱的计划呢!
徐湾村那里的开发已经动工了,最慢一年就能竣工,快的话大半年也就够了,到时候那里会飞速发展,赵家想要分一杯羹的话就需要本钱,既然要办农家乐,那就办个大的,郝日天想给他们提供一点帮助!
景皎皎虽然骂的难听,但却给他提供了灵感,恐惧症的确是精神类疾病,但跟精神病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一般人只要提起精神病就很容易跟脑子不正常和疯子画上等号,事实上这是很大的误区!
而他做任务到现在接触到的精神类疾病已经好几种,全都亲身体验过,也经历过治疗的过程,还都特别有成效,他就想到可以将这些写下来,用一种讲故事的方式写下来,到时候去给出版社投稿。
想必这种类型的书出版后有不小的市场,既能给那些家里有同样精神类疾病的家长一些帮助,又能让大多数人当小说故事一样的看,给他们普及一下各种精神类疾病的区别。
也算是做好事了。
他书名都想好了,就叫《精神疾病概述》,简单又直观,又点出了中心思想,很合适。
想到就做,对很多人来说,写一本书可能需要费不小的精力,但郝日天这里情况特殊,有亲身经历打底,他只是需要用一种合适的方式将其展现出来就够了,他现在本子上做个大纲,等到周末的时候用电脑写,速度快的话半个月就能完成!
找到了事做,他精神力就更集中了,景皎皎一下子就被他扔到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去了。
景皎皎被木老师足足教育了一节晚自习的时间才被放回来,这次木老师一点都没客气,怎么严厉怎么来,因为她发现这个学生就是那种吃硬不吃软的性格。
有了木老师的掣肘,景皎皎再回到教室后虽然依然满心不忿,但却没再继续作妖,只是在发现自己之前说的话对郝日天一点影响都没有,她发现自己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只好暗暗琢磨怎么对付他才能不让老师发现,想的比学习要认真多了。
而郝日天四节自习课全都用来写大纲和打草稿了,下了晚自习差不多都完成了一半,心情蛮好的。
第二天晨会上,高三学生照常跑完操集合后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儿,不等他们疑惑多久就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
高三二十二班的陈航和何伟两个学生被教导主任再次点名同道批评,将他们做过的事没有隐瞒的说了出来,只是说到被他们接连针对的那位学生没有直接提景安的名字,仅仅用某同学代指了一下而已,最后直接给两人下了退学通知,引起了不小的哗然。
毕竟对学生来说,退学是特别严肃的一件事,反正他们无法想象自己被退学的情况。
虽然教导主任用了代指,但知情的部分同学还是猜出了那个被代指的同学就是郝日天,特别是高三一班的同学,他们总算知道景皎皎昨天下午为什么骂人家精神病了。
只是,恐惧症是精神类疾病,而不是精神病,景皎皎这个笼统的概念很让人看不起,昨天怀疑过郝日天的同学在知道实情后心下忍不住觉得愧疚起来,郝日天就这么再次收货了一波同情和歉疚。
而在高三二十二班的地方,陈航和何伟两人今天并没有来学校,他们也没那个脸来,二十二班的同学也终于知道了他们俩为什么一个礼拜没来学校,原来被拘留了,这让他们忍不住有些唏嘘,心里也升起不少感慨,暗暗告诫自己不要随便欺负同学,不然那陈航和何伟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同样站在队伍中的史兴山,他忍不住划了一个十字,在心里默念,感谢他妈,要不是他妈,这个拘留和退学的人中就要多他一个了。
丁鹏也差不多同样的想法,他感谢自己胆子小了一下没再继续犯事儿,这后果也太严重了。
因为这件事,本来给景安带来不少麻烦的这俩人就这么被蝴蝶了,也让他们印象深刻,导致性格都发生了一些细小的改变,至少不会再随便欺负同学了。
——所以说有时候一念之差就有可能带来不同的结果,他们两个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好运的抓住了那个改变的瞬间!
这件事大家议论一下也就扔过头了,毕竟高三上学期都过半了,他们面临的压力也与來越大,精力全都放在自己的学习上了,对别人的事最多也就是闲暇时议论一下,陈航和何伟的退学除了给他们增添了一点话题性之外并没有带来什么额外的影响。
周末郝日天照常去乔言的公司,坐在办公桌后面,桌面上摆着他周内做好的大纲和草稿,开始对着word敲敲打打起来,乔言见他敲得特别认真的样子就忍不住凑过来看了两眼。
这一看他双眼就忍不住眯了起来,侧头看着郝日天,出声问道,“安安,你写这个干什么?”
他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些,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郝日天又是噼里啪啦一阵,这才停下回答他,“我准备写来给出版社投稿,能出书就更好了。
乔言不假思索道,“你想出书的话我来帮你吧!”
“不用。”觉得自己拒绝的语气好像略带生硬,郝日天摸了摸鼻尖,“我的意思是我想检验一下自己的能力,如果我的稿子被出版社看中,到时候出书的时候学长再帮我好不好?”
这语气分明就是自己的稿子肯定会被看中,连出书的情况都考虑到了,乔言忍不住笑了,“好。”
他早就在相处中发现了,安安看上去不爱跟人说话,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不合群的样子,但他却知道,安安有时候还是挺自傲的,而他,很喜欢这份自傲。
刚才那点不得劲儿很快就消失了,简单的看了一些他心里觉得安安对这些精神类疾病研究太深,很是心疼他,毕竟对这些熟悉的不是专业领域的医生就是本身有过经验的患者,安安无疑是后者,可现在看他一副‘学术态度’,突然就不想那么多了。
跟安安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最知道他的情况,绝对不是让自己深陷其中的类型,而他的病情也已经控制的越来越好了,相信这么坚持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他们两人在办公室各做各的,倒是很和谐很温馨,但同一时间,公司楼下景江林却已经亲自找上门来了。
这一礼拜女儿不给力,完全没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一点进展都没有,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知道景安每个周末都会和乔言一起来公司后,他就直接堵上门来了。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看景江林站在面前不说话,前台小姐忍不住出声询问。
景江林其实心里一直在打腹稿,在想着见了那个儿子后怎么让他对自己这个父亲亲近起来,被前台小姐一问一下就回过神来了,“哦,我找景安,就是跟你们乔总一起来公司的那个景安。”
景江林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看上去依然很是英俊,毕竟从生下来就一直养尊处优,哪怕被景家本家流放,过的日子也不是一般有钱人比得上的,身上透着一股成熟的魅力,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没有杀伤力赵莹也不会爱他爱的要死要活了!
前台小姐表情微妙的一顿,“请问先生跟景先生是什么关系,有没有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