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化液腐蚀性似乎非常强,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那两人便只剩下了半个身子,可这个小插曲并没有阻止追来的异能者们,这样血腥的场景,反而使不少人更加兴奋。
“把他们堵到那片食人树前边!”“这回还往哪儿跑?”“他妈的跑得还挺快,这下好了。”
众人想到了方法,脚步反而慢了下来,呈围拢之势将楚惜、左宁包围起来,楚惜向后瞥了一眼,只见那两个倒霉鬼已经停止了尖叫和挣扎——他们只剩下一堆血淋淋的骨头了。
鹅黄色的藤条卷着骨头,又“吸吮”了几下,藤条便陡然一松,将骨头随意抛到了不远处,仔细看会发现,那一处的草丛长得格外繁茂,而骨头落地时,竟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显然那里面是一个“骨头堆”,不知多少人类或是动物成了那食人树的养料。
“是奠柏吧,食人柳?”有人小声嘀咕,“别瞎说了,那都是假的,谁知道这是什么变异植物。”
楚惜扶着左宁慢慢倒退,众人的脚步同时逼近,左宁额头滚烫,身体却变得冰冷,楚惜又望了一眼那鹅黄色的藤条,藤条后的洞口若隐若现。
“别挣扎了,小猫咪。”似乎认定了楚惜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那些人声调也轻松起来,“别说,他这细皮嫩肉的,怪道‘无根阎罗’拼死也要护着了。”“现在可不是什么‘阎罗’了,你们看他,连站都站不稳,已经自身难保了。”
“你们小心点,这‘小猫’也不是什么善茬。”“被他碰一碰就没命了。”“那怕什么,一会儿咱们一起上,看他还能要了所有人的命?”
话是这么说,那些异能者靠近的动作却愈发慢了下来,好像在怕拿自己的命,为别人做了嫁衣。左宁的身体更加沉重,楚惜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死就死了,便试一次!
只见那个刚刚还一动不动站在中央的猫耳少年,忽然动了起来,他快如残影,竟拖着那个比他高大得多的男人,一下子窜向了“食人树”!
异能者们都是目瞪口呆,楚惜速度奇快,到那鹅黄色藤条面前时,微微停顿了一下,竟是生生将高大的男人护在了自己手臂之中,楚惜以背部护住左宁的姿势,向山洞内冲了进去。
他速度实在很快,快到那一个冲刺所有人都看不清,可背后火辣辣的痛感却是真实的,那藤条不知是什么原理,只要碰到皮肤,便立即腐蚀消融。
楚惜几乎觉得自己是在王水里走了一遭,虽然点到即止,可那玩意儿粘身即烂,背后一片已经疼到了极点,偏偏又不能晕厥过去,生理性的眼泪流很快湿了满脸。
大概是真的烂了吧,楚惜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艰难地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虽然付出了代价,可这一切却还是值得,楚惜喃喃道:“你没事就好。”
洞口由大量的食人藤条守着,几乎是天然的屏障,洞内幽黑却也安静,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令楚惜松了口气,又见左宁已经闭上眼睛似乎昏了过去,可皮肤上暴起的青筋却没有收拢的架势,楚惜忍着身后的剧痛,再次向前爬去,左宁却骤然睁开了眼睛。
第69章
楚惜当即反应过来, 是“食人树”!可他哪里还有力气再躲?数条藤条伸向楚惜, 即将再次碰到他的皮肤,却触电般倏然收回, 楚惜挣扎着扭过头,只见那藤条老老实实地回到了洞口, 再没一点扑过来的迹象,它们在危急关头被左宁收服了么?
未及多想, 左宁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楚惜一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 一口咬破了手腕, 就要往左宁的嘴巴里塞,他这一口咬得又急又狠,锋利的牙齿在皮肤上刺出深深的血洞, 可左宁却彻底昏了过去,嘴巴根本无法张开。
楚惜将手腕贴在左宁嘴唇上,可那张嘴紧紧闭着,世人看来“价值连城”的血液只顺着他的嘴角一滴滴向下流淌, 左宁的脸色白得纸一样, 竟是一丁点也喂不进去。
眼见着左宁闭着眼睛,眼球却迅速转动,体内“异能”结成实体形状在皮肤内飞速游走,楚惜忽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左宁的。
左宁的唇火热而充斥着血腥气, 那是种战场上厮杀过的、纯男性的味道,楚惜撬开左宁的齿关,不敢让伤口愈合,尖尖的犬齿反复刺向自己的下唇,左宁身体发冷,脸却很烫,体内乱窜的异能拼命寻找突破口,半昏迷中情绪却异常暴躁。
直到两片微凉的唇瓣附了上来,左宁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他知道这一次异能使用得太狠,补充得也太快,原本五阶异能之后,进阶药丸几乎无法将提升异能等级,可不知怎么,当那些药丸吞进腹中后,似乎刚好填补了什么,导致他激发出那样的战力。
而“进阶”这件事,与“二代进阶药丸”没有直接关系,却似乎与别的什么东西有关,越是靠近这座居绛山,越想要突破……左宁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可意识却无法集中,自己咬住的薄唇柔软而美味,带着令人欲罢不能的、类似于铁锈味的腥甜血液。
那血吞进腹中,身体内异能的疯狂躁动便刹那间平息下来,可这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左宁本能地舔吮着,咬噬着,牙齿辗转捻磨,却还是不够,根本不够。
那血液流进他的嘴里,随着喉结滚动咽下,左宁的体力也渐渐恢复,他的手附上楚惜的腰侧,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混合着楚惜的血和左宁的热度,两人的呼吸缠绵在一处,左宁的身体叫嚣着要更多的血,那血腥甜诱人,对左宁的正在进阶的身体来说直如甘甜的醴酪。
然而左宁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融,理智告诉他要适可而止,动作却没有停下,他在内心深处知道自己并不单单是要那“价值连城”的血,纵使他有起死回生之能,可他贪恋的却只是他的人。
楚惜闭紧双眼,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淡阴影,看起来乖巧漂亮,带着一点水珠微微颤抖,像极了心甘情愿的献祭模样,左宁明知这样不合时宜,可还是心神一荡。
许是趁着这一时的“不坚定”,左宁彻底撬开了楚惜的唇瓣,攻城略地,不满足于舔吮和碰触,舌尖探入口腔更深的地方,他想狠狠占有面前这个少年。
楚惜一身的伤,又急于救治左宁,自觉拿自己当了“血包”,万万没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猝不及防地瞪大了眼睛,左宁的吻却没停下,直到那尖尖的犬齿划破了自己的舌尖,刺痛从神经末梢传来,才骤然放开了他的唇。
左宁的神色陡然清明起来,刺破血肉的疼痛清晰锐利,那两颗锋利的尖尖犬齿,不正是在反复做这样的动作吗?
左宁眸光中赤裸的侵略和疯狂的占有欲退却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心脏最柔软处传来的疼痛。楚惜嘴唇翕动,微微喘息,一双琥珀瞳仁内的情绪却是似惊似喜:“宁哥,你好了?”
少年特有的清亮嗓音,彻底唤醒了左宁的理智,他别过眼,强迫自己不去看楚惜白皙的脖颈和被自己蹂躏得有些红肿的嘴唇。
左宁“嗯”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将早已揽入怀中的少年放了下去。楚惜忽然痛呼出声,脊背上被“食人树”腐蚀的伤处还没有复原,地面潮湿坚硬,摩擦的刺激下弓起了背,导致四肢反而紧紧缠绕住左宁。
左宁的动作戛然而止,低头看向怀中的猫耳少年,他们距离近到能看清楚惜微微颤抖的眼睫,琥珀色的瞳仁配上头顶猫耳,精致漂亮得仿佛山中精灵,合该放在手心里仔细呵护,却全身浴血,刀山火海地护着自己。
左宁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受伤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将楚惜整个人翻了过去,一只手从空间取出一床被褥,垫在了楚惜身下。
山洞里阴暗潮湿,地面坚硬不平,此刻一床简简单单褥子带来的干燥温暖早已超越了它本身的价值,皮肤接触到棉质布料的那一刻,楚惜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了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山洞外的呐喊咒骂都被隔绝在外,这一方天地,虽昏暗阴冷,却终于可以不再面对那些贪婪而疯狂的嘴脸,从你死我活的打斗中稍稍休憩一会儿。
楚惜从后背到大腿的皮肉还没有完全长好,有的地方依旧渗着血丝,食人树的腐蚀性汁液留下的焦糊气味还没有消散干净,而刚刚两场拼杀,早已将他的衣衫扯得不成样子。
左宁只觉乱糟糟的思维终于得到了梳理,异能暴走的进阶期,大脑难得恢复一丝清明,干涸的血渍和布料沾在一起,伤口愈合的并不算好,左宁抚上楚惜的脊背,哑声道:“你忍着点。”
破烂不堪的衣物,在这一拽之下,彻底滑倒了腰间,楚惜浑身一震,脚趾紧紧向内勾住,似乎在极力忍耐,左宁只看到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一头短发中两只猫耳朵倏然立了起来,心知是疼得狠了。
没了粘连的碎布阻碍,楚惜的伤口恢复倒是更加迅速,左宁眼睁睁看着那些狰狞的灼伤消失不见,大片雪白肌肤完好如初之时,心中却更加不是滋味,大手抚上楚惜光裸的后背:“还疼吗?”
刚刚那一拽,虽然加速了愈合,可伤口的确是再次裂开了。楚惜被激出了泪花:“疼。”
之前跟那些异能者打斗时,力量异能者的拳头几乎打得他腹脏移位、锋利刀刃割开皮肉的疼痛也不过咬紧牙关一个痛苦的音节也不肯发出,此时却忽然不由自主地娇气起来,楚惜委委屈屈地哼唧一声:“你把我的伤口撕裂了。”
左宁沉声道:“再忍一忍。”
楚惜:?
楚惜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觉身下一凉,伴随着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那条破破烂烂的裤子也直接报废了,楚惜下意识瑟缩起来,就要弓起身子,却被左宁按住:“别动。”
左宁的大手安抚地一下下摸着楚惜的脊背,像是在给猫顺毛:“等伤口愈合。”楚惜渐渐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趴在棉被上,那阵疼痛其实过去得很快,余下皮肤重组的麻痒感,才令人难受。
他这次伤得太重,所以那感觉尤为强烈,楚惜却知道不能去抓,身体也不能随便乱动,只好烦躁地左右甩尾巴。
一时间两人都是沉默,楚惜忽然想起刚刚左宁那个主动欺上来的吻,却不完全像是对他血液的渴望,楚惜的记忆也有些模糊,越想反而越不敢肯定,楚惜沉浸在模糊的分析中,精力太过集中,竟也暂时“躲避”了钻心的麻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