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抓走干什么,我又没被抓走过。”
大概是声音拉的太低、开头起的太好,金笙无果的后续惹来一阵失望的唏嘘。
轻笑一声应和,这个话题也不过是酒后助兴,过去就过去了,再无人关注,只有金笙把那些话记进了心里,也开始好奇、小时候外婆给他讲的故事具体内容是什么了。只不过,金笙外婆去世有十年了,这种神神叨叨的故事,一人一个味儿,根本无从取证。
除了不要靠近水边,金笙只记得那故事有一个坏结局,反正不管是什么,年幼时的他都排斥这个结局,所以才干脆忘记了吧。
轻松的前提下,这样的酒桌文化还不错。
有故事、有应和,还有酒,好像不管多糟心、多不愉快的事一旦上了酒席,都能称为调侃对象,也算是一种解压方式。
你一言我一句,不知不觉,醉意从三分飙升到七分,头疼的同时意识也有些恍惚了。
金笙多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也不推拒,只把手臂搭在桌上,趁其余人热闹的功夫一脑袋砸了过去。
不是想碰瓷,是真的到极限了。没有撒酒疯的本事,金笙半醉打盹、全醉昏睡,完全不给人惹麻烦。
于是,头一挨上胳膊,七分醉意成了十分,枕着酒桌,竟真的睡了过去,脑海昏昏沉沉的一团浆糊,四周嘈杂,听见人喊他也再睁不开眼睛。
……
‘哒-哒哒——’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金笙身体陷入一片柔.软,想动又没有力气。
衣衫尽数脱离,冰凉触感沿小腿自下而上、游.走全身,脸颊微痒,似是有谁在用手勾勒他五官轮廓,最后濡.湿了耳廓,一阵湿凉。
“南里……”
睡梦中听见自己声音沙哑的喊着,想问他知不知道鲛人的故事,却收不到任何回应。
第25章
……
不记得喝了多久、喝了多少, 金笙第一次酒后断片了。
起床后一身疲乏,前夜的记忆完全消失,头晕无力, 一口气喝光床头柜、玻璃杯的整杯温水才缓过劲来,又因略烫手的玻璃杯愣在了床上。
这是他家, 他的卧室、他的床,醒来怎么可能会有热水喝?
以杯壁凝结的水滴看来,它放在这有段时间了, 没有把手、寻常厚度的玻璃杯并不隔温,现下的杯壁、人摸着都烫手,南里那条怕热的鱼又是如何将它端进自己卧室的?
思索中, 客厅传来物件撞击的声响, 让他回想起初次见面、南里因热水昏厥的可怖状况。瞬间惊醒, 顾不得宿醉后的昏沉的身体状况,翻身下床、开门冲向了客厅。
起身太快, 酒精麻痹神经的眩晕感尚未褪去, 金笙刚踏出卧室就因头晕、站不稳扶了把墙,动作太急让眼前漆黑一片, 不得不暂时停下,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过劲。
“天啊,你怎么出来了?”
又是一阵撞击声响,去了一层门阻隔, 听的更清楚, 明显是瓷器碗筷相击的声音。
努力睁开眼, 蹙眉望着迅速走近的人影,待残影重合,手臂被温热的手掌稳稳搀扶,金笙才看清那是谁。
“崔浩辰?你……怎么在我家,咖啡店呢?你不是店长么。”眼前是除林逸外依旧保持联系的老同学,就算对方一脸关切之意,金笙也满是防备。
自从南里出现在浴缸后,他就不欢迎任何人‘主动到访’,毕竟人鱼的情况太特殊,客人到来,接触太亲密,总容易出现破绽。
而且,宿醉的他一直睡死在床上,崔浩辰又是怎么进来的?还有……南里去哪了?
“我?说来话长。”
清了清喉咙,崔浩辰把手里端的粥碗放下,“林逸非叫我来看你,今天周一,你上司找不到人,只能多方联系,最后就我有时间。所以,我这小兵只能来看看金少爷为什么旷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昨天没喝多少。”
“明知道我不信你还说。”
金笙:……
“找什么呢?”看金笙眼睛空过他、左右搜寻,崔浩辰双手按上金笙肩膀,让他老老实实望着自己,“喂,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怎么整个人都懵了?
“我……没找什么,你是自己来的么,怎么……进的我家?”担心人鱼被发现,左顾右盼都没寻到南里身影,好在崔浩辰面色如常、不像经受过什么惊吓。
刻意降低声音,像是怕别人听见,崔浩辰忽的端正了神色:“说到这个……你跟他同居很久了么?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而且林逸他……”意有所指的顿了顿,晨起、还没洗脸,不算清醒的金笙完全没听明白:“谁?”
他和谁同居了?林逸又怎么了?
‘哒-哒哒——’
熟悉声音响起,近在耳畔。
骤然瞪大了眼睛,紧张回头却一无所获,再一回眸,就看见了一身宽松短服、滑着轮椅靠近的南里,刚从厨房出来。
可是,刚刚人鱼特有的声音那么响,崔浩辰他……听不见么?
看崔浩辰被毫无声息靠近的南里吓了一跳,不禁皱起了眉,询问的目光探向南里,对方目光挑剔的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深蓝色眼眸立刻转向了距离更近的崔浩辰,久违露出危险气息。
“谢谢。”接了南里递来的解暑冰水,崔浩辰略微侧脸、回避了人鱼的目光,他不太习惯、也不敢对上这样一双眼睛,或许是它的蓝色太深、太透彻,好像极容易被带走魂魄。
“是他帮我开了门。”轻咳一声,提醒愣神的金笙帮他介绍,南里的目光太直接,以至于崔浩辰短时间内、不知道要如何相处。
何况,这明显不是同一种族的男人,就算表现友好,他说话,他也听不懂的吧。
“金笙?”
“啊……”
“这、这是南里,我们暂时住在一起,南里,这是我高中同学,崔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