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没有希望没有变化的鬼地方里待太久了,付左笙此刻心情极端而激烈,甚至到了可怕的地步。
她觉得自己很恨,没来由地恨。
付左笙躺在床上,不多时万宜宁走了进来。
信息量太大,万宜宁也许还没有完全消化,此刻表情还是木的。她僵硬地钻进被子里,明显心不在焉。
她搂住付左笙,问:“笙笙,你疼吗?”
她的手再一次攀上付左笙的胸口,这动作不包含任何□□或者猥亵的成分,只是单纯的抚摸而已。
付左笙甚至感受到了对方双手的颤抖。
是因为愧疚吗?还是心疼?
付左笙说:“疼,疼得睡不着。”
万宜宁手一顿,说:“对不起……”
付左笙又问:“为什么对我道歉?”
万宜宁愣了愣。
付左笙说:“为什么是你对我道歉?”
万宜宁沉默了一瞬间,说:“你都知道了。”
语气笃定。
万宜宁也不是傻,本来就怀疑付左笙是不是看到了,现下结合这情况,自然是什么都懂了。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莫测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心情如何。“你想怎么样?”
付左笙从床上坐了起来,反身看着万宜宁,一句话也不说。
她眼神空洞又虚无,看着万宜宁像看某个不认识的人。
我想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想怎么样。
身处阿赖耶识时的那股空虚几乎从胃里翻涌了上来,四肢百骸冰冷无比,仿佛每一滴骨髓都被抽干,身为人的主心骨也并不存在了。
付左笙说:“你呢?”
“——你想怎么处理万韵程?”
万宜宁虚着眼睛,避开了付左笙的目光。
该怎么对待万韵程呢?
在万韵程的事情上,万宜宁不是如付左笙一般的局外人,现在还有点“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