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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宠爱_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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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男儿顶天立地,许下的誓言定也是一言九鼎。”东明奕变了声的嗓音带着成熟的低沉,“儿臣对您许下的承诺定会做到,请娘娘再莫吓儿臣,儿臣着实被您吓怕了。”倘若父皇盛怒下将她斩首示众……想想便是一身冷汗。

  “大皇子,谢谢你,我不再会那么鲁莽了。”加上何生,她的肩上已经那么多条无辜冤魂。若有地狱,她一定是下地狱的。

  东明奕认真注视她片刻,才放松了语气道:“娘娘若不嫌弃,唤儿臣明奕便可。”

  沈宁点点头,“明奕?哪个奕?”

  “奕世载德之奕。”

  沈宁想了想,“神采奕奕的奕?”

  东明奕轻笑一声,“是了,神采奕奕的奕,娘娘好文采。”

  沈宁回以浅浅一笑。

  适时皇帝撩开帐帘跨步而入,正巧看见二人笑容。

  墨瞳异光一闪而逝。

  沈宁见他进来便隐去了笑容。

  东明奕没料到父皇突地回营,急忙下跪,“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罢。”东聿衡进了帐中脱去披风,潋艳忙与随后进来的一名奴婢为其卸下铠甲。

  皇帝又看一眼沈宁,却是对长子道:“朕这些时日杂事繁多,也没功夫问你在军中情形,只听得简将军对你几句夸赞。”

  见父皇并不提自己被俘害黄逸被杀一事,东明奕却更为不安,只得喏喏应是。

  待脱去身上负累,东聿衡坐上正中宝座,与下首站着的长子教导几句,而后说道:“朕且问你,此番亲征你是想随侍朕左右还是与前军一齐冲锋陷阵?”

  沈宁本是低垂的眼看向了东明奕,恰逢他也向她投来了视线。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皇帝自是看在了眼里。

  “儿臣请愿做马前卒为大景效力!”

  “为何?”

  “父皇身侧高手如云,儿臣随侍也只会添乱,不如由儿臣替代父皇与将士们一齐浴血奋战,示我东氏皇朝与子民同进退,以振军心。”东明奕朗朗回道,顿了一顿,抬眼看看父皇脸色,而后道,“况且儿臣前耻未雪,杀友之仇未报,儿臣岂能做了缩头乌龟?”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却并未表露出来,反而斥道:“你身为皇长子,当以大局为重,怎能时刻惦记私愤未泄?”

  “儿臣知错,儿臣谨遵父皇教诲。”东明奕低头请罪。

  东聿衡点了点头,“行了,退了罢。”

  沈宁心想也不怪他对她如此,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这么冷情,还指望他对谁有情呢?

  东明奕遵言,“父皇、娘娘,儿臣先行告退。”

  沈宁想着近期可能也没多少机会再见到他,便开口说道:“殿下,凡事安全第一。”这个在现代不过是个中学生的孩子居然又要提起勇气上战场了。她有些不忍,但也知道他必须这么做。

  东明奕脸色微微一变,躬了躬身,“多谢娘娘,娘娘也请多多保重。”

  东明奕出了大帐,紊乱的脑中却依旧想着沈宁。

  他忆起那夜与她身陷敌营之时,身中媚药的他看着眼中坚韧担忧的她是那般美丽不可方物,从未有过的感觉蔓延全身。回营后他发觉从来不谙男女之事的身子似是有了变化,偶尔竟会梦见沈宁背对着他宽衣解带,惊醒时身下却高高竖起。他一直对行房之事甚无好感,母后曾暗示待他回宫便将纳妃纳妾,他都兴味寡然,可如今……

  但她是……

  东明奕蓦地握紧了拳头。

  帐中因大皇子的离去而陷入安静。沈宁不想做无谓的抵抗,走入屏障缩在床角躺下便睡。

  东聿衡在书桌前独自看了一会地图,须臾又出去了。

  过了不久,又有奴才过来,让潋艳告知沈宁,吹箫者在外求见。

  沈宁不料他竟也随军而来,垂眸沉默了片刻,她坐起身来,点了点头。

  那人似是知晓了她的身份,却依旧寡言,不过见了礼就吹起了箫音。

  塞外的夜里带了凉意,似是还能听到呼啸的风声,伴随着草原狼悠远的嚎叫之声,令人有些起鸡皮疙瘩。那箫声却一如既往地轻柔平和,沈宁抱膝坐在床上,放任这份温柔抚慰她的心灵。

  渐渐箫声远去,陷入睡眠的沈宁倒进床中。

  不多时,吹箫者停了箫音,轻缓地站起来,却不走出营帐,反而稳步走进画屏之内。烛光莹莹,映出的却正是广德皇帝东聿衡的脸。

  他凝视沉睡的娇颜许久,轻轻为她盖好被子,无声地更换衣裳,缓缓在她身侧躺下。

  深夜,沈宁被噩梦惊醒,听着外头的风声呼啸不止,她胸膛起伏两下稍稍平静下来,却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东聿衡的怀中,他的臂再自然不过环在她的腰上。她想也不想地用力一推,竟然将男人推下床去。

  皇帝摔下床发出一声闷哼,猛地醒来探臂拿了床旁的剑,清醒过来才发觉居然是这妇人胆大包天!

  “你……放肆!”他不可置信地怒瞪于她,她竟敢袭君!

  沈宁抿了嘴角瞪着他,浑身却张开了防备的刺儿。

  东聿衡见她如小动物般蜷缩一团,天大的怒气也一时消了。他站起来拍拍灰尘,没好气隔着被子对着她的臀儿轻拍一记,“下回饶不得你!”

  沈宁没想到他这么轻易放过她,等他重新睡下后才稍稍放松了神经,却是思绪紊乱久不能眠。

  ※※※

  翌日依旧是井然有序的行军,然而行至晌午却停了许久。

  潋艳头回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平日的镇定自若也少了许多,一个劲地问沈宁是否敌军来袭。

  沈宁看了看外头,淡淡道:“应该不是。”怕是前方出了问题。

  到了夜里东聿衡早早回了营帐,坐在宝座上面无表情直直盯着一旁低头看书的沈宁,十指交扣胸口,食指时不时地轻点手背,显然思绪已飘至天外,目光依旧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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