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人啊这是?!
陆挺乾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挑了挑眉客气地问道:“是你说愿意和我合住?”
“哦,原来你就是陆挺乾啊。”君杰冲他笑了笑,伸出手去,“三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我是君杰,不记得我吗?”
陆挺乾一愣,一向沉稳的他也不禁露出惊愕的表情:“竟然是你?!”
君杰哈哈一笑:“算你还有良心没有忘记我,还是说我让你印象深刻念念不忘呢,宝贝?”
说着他还眨了眨眼睛。
那一声轻佻的“宝贝”叫得陆挺乾脸色一寒,不过很快掩饰下来,扯出一抹礼貌的微笑,慢慢地伸出手同对方握了握:“原来这次加入训练营的神秘高手就是你,没想到区区一次非正式比赛竟然能劳驾阁下大驾,真是出人意料。”
陆挺乾说话轻而缓慢,他惯于在博弈中掌握主动权,在任何时候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君杰见他这一溜官腔,顿觉有些无趣,侧过身让他进屋:“你自己随意吧。”说罢就转身趿着拖鞋进去了。
这间套房刚好有两个卧室,大厅里茶水食物也一应俱全,落地窗外有个大阳台,视野开阔,车水马龙霓虹流景,一览无余。
陆挺乾放好行李,换好舒适的家居服准备出来喝杯咖啡,一出卧室就看见君杰光着脚丫,趴在大厅里柔软的地毯上做俯卧撑。
卷起的袖子下面,精实的肌肉有力的收缩,他的脚底板很白皙,脚背上就被晒得黑黑的,中间有两道清晰的人字拖印记。
君杰转头望着他,一面呼气一面冲他笑:“嘿,宝贝,帮本皇也倒一杯。”
听到这个狂到不行的称呼,陆挺乾嗤的一笑:“我可不是你的仆人,前、任人皇陛下!”
君杰从地上爬起来,随意捞起t恤下摆擦了擦汗,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这届的冠军依旧会是我。” 这句话要是落在一般人眼里,一定会被唾弃嘲笑地体无完肤,但是从这家伙嘴巴里面说出来,陆挺乾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疑问句、不是反问句、甚至不是肯定句,而是陈述。
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这样强大到目空一切的自信,让陆挺乾脑海中翻出一些往昔封存多时的记忆。
他默然无语地倒了两杯咖啡,缓缓在沙发上坐下。
初识君杰大约是在五年前,那时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跟林焰修彻底闹翻,一气之下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去了美国。
正是年少轻狂稚气未脱的时候,随便走在大街上看见别人打游戏都会觉得不爽。
他那时还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保镖没有在身边,说话又不知轻重,果然得罪了街头的地头蛇,逮着机会拖进巷子里差点被一枪崩了脑袋。
恰好君杰是那一带街区老大请来的散游,专门替人家镇地下黑游竞技场场子的,所谓黑游就是游戏赌博,有钱的赌钱,没钱的,赌命。
君杰原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只不过看在同为黑发黄肤同胞份上,说了些好话算救了他一命。
回去之后的陆挺乾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家族里很快发动了庞大的势力,将那一整个区的混混全都清扫一空,唯独没有找君杰的麻烦,但是,他失业了。
失业后在洛杉矶街头流浪的君杰表示压力很大,陆挺乾找到他,用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口吻命令他当自己的游戏教练。
此后就开始了五年中断断续续的孽缘纠葛。
“想什么呢?宝贝~”君杰悠闲地呷着咖啡,一条腿曲起坐在落地窗前,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他。
五年后褪尽青涩的陆挺乾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淡淡道:“不要这么叫我。”
君杰直接无视这句话,接着问:“你回国之后似乎过得不错嘛。”
“还好。”陆挺乾微笑着点点头。
君杰改成青蛙似的蹲坐姿势,饶有兴致地八卦:“那么,你追到你的恋人了没?”
陆挺乾保持着风度,淡漠地道:“我没有恋人。”
“哎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真冷淡呢。”君杰摇着头叹气,“小样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不知道吗?想当年要不是本皇....”
“好了好了,我知道当初是你教我正式踏入竞技游戏圈,也是你替我招揽了俱乐部最初的人才,”陆挺乾一口气说完,无奈道,“你有必要每次都要说上一百遍吗?更何况我当年违背父母的意思,一意孤行回国白手起家的时候,你这个‘终身为父’的家伙,还不是心安理得地留在美国,风风光光地做你的人皇!”
“喔唷,原来你还在记恨我没有帮你?”
“没有。”陆挺乾放下咖啡杯,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太情绪化了,这可不是好现象。
“啊哈!”君杰夸张地大笑着,“那你该不会还在介意那天晚上....”
陆挺乾脸色一变,唇边微泛冷笑:“那种错误我已经忘记了,你最好也忘掉!”
“OK,”君杰一口喝掉整杯的咖啡,舔了舔嘴角,“反正只不过是419而已,在美国比一只公狗上了另一只公猫还要常见,没什么好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