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灵怏怏摇头,布温道,“我们等汉默尔先生的人抵达,再一起进去?”
“不”,塞灵说,“舒斯特,里面是舒斯特,他们在等我,等不到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瑞莱伸手想摸摸塞灵安慰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黯然收了回来,“别急,我有办法。”
黑蜘蛛区的天总是阴暗潮湿的。
再一次踏入这家狭小的宾馆是什么时候,塞灵还清楚的记得。
那是他接受腹腔改造后,答应她要帮她做的事。
塞灵穿过潮湿的门前院子,走上悬空的楼梯,怔怔的站在二楼一间掉了漆的门口。
塞灵伸手放在轻掩着的屋门前,地上的血水化成溪流蜿蜒流向脚边,他咬牙,推开了房门。
腥恶的血味扑面而来!
屋子里凌乱不堪,地上一潭猩红发黑的血泊缓缓流到他的脚下。
“妈妈……”塞灵梗咽,身后传来动静,他扭头,眼前骤然一黑。
*
这是第二次被袭击失去意识。
塞灵在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醒过来,已经没有第一次的慌张了。
房间很安静,贴着屋顶的一扇小小的窗户洒进凄惘的月光与苍白的灯光呼应。
他昏了一天。
粗重的呼吸从黑暗处传来。
他站起来,漠然看着坐在黑暗处的人,“你和你的儿子一样,除了绑架,还会做些什么?”
舒斯特的脸骤然出现,昏暗的灯光下苍老的脸上满是红疹,红疹和脓水一直延伸到笔挺昂贵的领口以下。
“闭嘴,你没有资格提起霍尔!”舒斯特撑着手杖身子微弯,从暗中拽出来满身鲜血遍体鳞伤的女人。
“妈!”塞灵扑过去抱住她,“我来了,我是塞灵,妈妈,你看看我,你——”女人扬起身体用尽全力推开他的怀抱,呕出一口黑血,“…滚,谁让你来的,滚啊!”
塞灵怔怔看着她,猝然流泪,女人精致的长发蓬乱的遮住面容,肌肤溃烂,布满狰狞的血水,塞灵爬过去,“我……”
舒斯特一脚踩在女人的身上,踢开塞灵,怒道,“贱人,你害的我这般下场,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毁掉你的儿子,哈哈哈,贱人,贱人!”
女人艰难的撑起身子,用猩红的眼睛凝望着塞灵,喃喃。
快逃,快逃。
她哧哧笑起来,在舒斯特脚下呕血,“我就是贱人,哈哈哈,妓|女是最脏的,你说的,可是你竟然还敢上了我,哈哈哈哈哈——”她猛地看着塞灵,“我要亲自杀了他,用最恶心最肮脏的方式杀了他,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上了妓|女,被染上性|病,只能躲在阴暗的地方等待自己*死亡,没有任何治疗的可能!哈哈哈,我……啊!”
她是肮脏的人,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除掉自己孩子的阻碍,去毁掉这个男人!
她是卑贱的,恶心的,所以她从来都不碰自己的孩子。
可她的一切都是这个人造成的,只有这样才能摧毁他道貌盎然虚假面孔,只有这样,用他的血才能洗干净自己半生的不堪!洗干净塞灵和洛蒂安的未来!
舒斯特气的浑身发抖,爬满面孔的红疹猩红如血,狰狞如恶魔,舒斯特狞笑,“你毁了我,你要毁了我,呵,珮希,珮希!!”他突然抓住塞灵,撕裂他的衣服。
塞灵惊恐的瞪大眼睛,在身下挣扎,舒斯特疯了,撕心裂肺怒吼,“你这样毁了我,你这个婊|子生的孩子!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我是怎么上了他,你要毁了我!我就算死也让你们陪葬!!”
快逃,快逃!
快逃,我的孩子。
珮希在污血中慌忙爬向地上的人。
塞灵发颤的看着身上的男人压下来,他屈起膝盖胡乱挣动,企图爬出去,舒斯特冰凉粗糙的手指摸上他的身子——
塞灵惊恐的望向门外,舒斯特压住塞灵,抬手,屋外布温阿森和瑞莱三人被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脸上青肿唇角带血,陷入了昏迷中。
“没有人救得了你,哈哈,你们想这样毁了我!”舒斯特厉声说,“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陪葬,哈哈!”
塞灵痛苦的挣扎,胡乱的摸索,心底一阵发寒悸怕,不要碰他,不要…
洛蒂安,洛蒂安…
舒斯特狰狞的掰开塞灵的腿,露出自己枯败的身体。
洛蒂安…
塞灵心如死灰,绝望的侧过头,感觉到腹中一阵抽疼,眼泪流过眼角,看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哭着朝他爬来。
妈妈。
洛蒂安……
就在舒斯特按住他的腰时,一点红光印上舒斯特的额头,千钧一刻,只听‘噗’的一声,天窗应声而碎,温热的鲜血洒了塞灵一身,灼热的子弹瞬间穿透舒斯特的眉心,脑浆飞溅!
从天窗外灵活跃进来的人就地一滚,在舒斯特的尸体倒下前抱住塞灵,用黑风衣裹住他的身体!
听见声音,屋外舒斯特的打手冲进来,洛蒂安单手持冲锋|枪凶猛朝门外扫射去!!
砰砰砰砰——
子弹在昏暗的屋子里绽开灼热的星火,噗噗噗,鲜血四溅!
洛蒂安起身,一枪打爆最后一个人的脑袋,抱紧塞灵,用磁光枪割开那三人的链子锁。
乔衍端着狙击|枪从门外冲过来,扶起阿森,扭头砰砰砰扫射,大喊道,“舒斯特的打手包围了这里,元帅,快走!”
阿森叫醒瑞莱,抱起塞灵的母亲,瑞莱和布温相互搀扶,乔衍在打手冲上到身前时扔出三枚电磁脉冲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