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宣看向众人,其中某些曾经替王靖贤办过事,如今投靠过来,此时却没有发言,倒是懂得明哲保身,暂不动这些人。
阮亭匀何尝不懂其心思,对方怕是心中已有定夺,这样说来不过是想看看众人反应,特别是那些临时倒戈的,若是此时对王靖贤落井下石起了杀心,难保对以後的王靖宣不会这样,伴君如伴虎,帝王心难测。
「亭匀呢?你怎麽看?」王靖宣抬头看过来。
阮亭匀整整衣角,果然如此。「我以为殿下还是放人一命为妥。」
「哦?」
「不说二皇子是殿下亲兄,若是叫百姓知道,怕是会恐殿下的心狠手辣,於民心不利,更可能被有心人士误导,有损殿下言貌。」
「你这样说,无异是叫殿下放虎归山呐!」如今殿内人员颇多,一些不认得阮亭匀的也大有人在,至於王靖宣身边的老将都没出言。
「这有何难,以眼换命,如此而来殿下又何虑之有?」阮亭匀说的轻淡,众人听了却是一身冷汗,谁也没想到要剜了皇子的眼睛!
王靖宣眯眼,再看众人万象,果然有趣。「嗯,说了半日,大家不用再议,孤如今亦自有打算了。」
严既明出宫去取贤王府地道里留下的衣物,他为先生缝制的外衣还没完成,如今宫内百废待兴,门禁却是严,好在有宫牌出入。
回来时先生亦在屋内等待许久,「不是说等我回来一起去麽?」
严既明摇摇头,「又不是什麽大物件。」
55 准备
阮亭匀摸了摸对方手里的衣料,想来是保持得很好,竟一点没有收到之前的波及,他还发现在莲瓣外一圈又出现了一片细小的亮黄色,看上去彷佛莲上光晕,栩栩如生。而严既明则是正拿著针“制造”著这一神奇景色。
“如此华美,日後都不舍得穿出去。”阮亭匀笑道。
严既明算好了时日,定能在四殿下登基前制好,他知晓先生平日里也没什麽华服,这一件他费了不少心思,也是希望在先生的穿著上不叫人落了口实。“这哪里就算得上华美了,还没绣娘做得好。”
阮亭匀挨著坐下,用没受伤的手臂环住对方,“这几日辛苦了。”严既明放下手中衣,往对方身上微靠,“先生才是,那两日在二皇子府中,他们……”
“只是软禁,倒也无事。”阮亭匀安慰道,又交谈了一些近况,便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王靖宣带了几人去了刑部大牢。粗大的木桩隔开了门内门外的人,王靖宣挥挥手,身後的人都退了出去。
王靖贤看著还算乾净,青黑的眼圈显示著对方的筋疲力尽,面对到来的四弟也毫无反应。
「我知道你不甘心。」王靖宣站在门口,「你一直认为自己才是被父王选中的人,我充其量不过是乱臣贼子,对麽?」
王靖贤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但眼中依然不缺傲然。
王靖宣从衣内取出一张帛纸,透过门锁递过去,「看看这个罢。」
牢房里一片沉默,最终,王靖贤还是移动了身体,他倒要看看对方要给自己什麽,便是成了阶下囚,他也还是堂堂二皇子,绝不会就此逃避!
捧著帛纸的双手微微发抖,「这,这不可能!」通红的双眼出卖了他内心的焦急和质疑。
「你当然觉得不可能,还信著你生母,刘皇后的话吧!」王靖宣直直看过去,「你以为我母妃是如何死去的,父皇又是如何驾崩的,我又是如何年年卧床不起。」
「不,不可能……」王靖贤捏著写满他熟悉字体的帛纸,「你骗我!你想通过这种谎言骗局来彻底打败我!我不会相信的!」
「打败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翻出什麽天来?我犯得著对此费心费力麽!若不是知晓你并没有参与,你以为我会留著你的命直到现在?」
「先生的话说得果然没错,真龙隐,辰时出。这遗诏被我保存到现在,其实昭不昭告,已经没有了意义。给你看,就是要叫你知道,你一直以为美好善良的刘皇后其实才是最狠毒的女人!我的母妃何其无辜!」王靖宣情到深处也红了双眼,「父皇何其无辜!」
「不!!!!!」王靖贤扔了烫手的帛纸,贴著墙角瘫在地上。他其实知道母后一直在背後有小动作,但对方是他生母,怎麽也不会对自己不利,所以便没有细细调查,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事情真相,他不怕王靖宣会骗他,因为他心里已经相信了。
不仁不义……王靖贤没有了再昂首挺胸的资本,为了皇位,生母弑夫,这仇恨绵绵,如今只剩下了苦涩。
王靖宣转身,再不看对方的痛苦,他的目的达到了。角落,三人恭敬的端著东西候在一旁,上面放了不少精致的器物,却能叫人更加痛不欲生,失去双眼的人,有何惧。
「殿下,辰时已到。」
王靖宣点头,自己却率先走了出去。听到那响彻牢狱的惨叫声,他终於松了口气。王靖贤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任何错处,身在帝王家,本就该如此,怪就怪他命不好,有这麽一个心狠手辣的母亲。
所谓的冤冤相报,到此为止罢。王靖贤叹一口气,招来刑部侍郎,「明日便将那一墙之隔的古究放过去。」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宫里人来人往,张罗著各种事宜。阮亭匀早已算好了登基的时日,现下却是更忙了,忙著算具体时辰和方位。
严既明则被吩咐著继续整理药草,这才是他们需要专注的重点。一个时辰後,严既明净了手,拿起衣服赶工,好在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
阮亭匀端来饭食,「休息休息眼睛罢,过来吃饭。」
「嗯。」严既明看了看,还差几针,便放下衣服,来到他身边坐下,「明日的登基大典,我也要去麽?」
「自然要去,有功之人论功行赏,殿下是想与众人同庆。」阮亭匀淡淡说了一句,又为严既明挑了菜。
就寝前,严既明检查了先生的手臂,恢复良好,这让人放心了不少。阮亭匀坐在榻上,严既明俯身拉开对方的衣带,露出上半身,绞了巾子替他擦拭。
阮亭匀眯著眼,静静享受对方的服侍。再睁开眼时,是对方脱下自己的亵裤之时。一脸正经的用巾子擦拭,从小腿到大腿,再到……虽然极其认真,但阮亭匀还是看到对方眼里的羞赧,总是有些不自然的。
「清和」阮亭匀抿著嘴角,摸了摸对方靠的很近的头颅。
严既明瞪眼,看著面前的那一根慢慢立了起来。「先生……」
阮亭匀低笑,完全不觉得尴尬,自如的往後躺好,「都怪清和太好,它太舒服,便自己翘了起来。」
严既明把巾子放进盆中,抓来毛披风搭在身上伏了下去。
「嗯……」阮亭匀闷哼一声,被遮起来的严既明正握著根部,伸著舌头仔细舔弄,仿若饥渴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