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既明再不忍,张嘴咬了对方的肩头。
28 离开
这次温存後,阮亭匀拿来巾子擦拭两人,动作却比曾经那一次慢得多,叫暧昧气氛愈加浓重。严既明本就是没开过荤的,稍一撩拨便又起了势头,这已是夜里头的第三次了。
阮亭匀轻笑,「清和,这可不行。需知何事都得有个度,若是此次依了你,明天便该腰膝酸软了。」当然这算是他的危言耸听,对方正值青年,身体自是呈旭日东升之态。
阮亭匀深知男子固精之重要,亦知怀里的人其实已忍耐多时。而愈是尝到其中好味愈是要学会控制。但最重要的,自然是他自己都还没开过荤,要将严既明好好护养,待好事临近再慢慢享用。
严既明自然的揽住先生的肩胛,也知自己的身体是食髓知味,万不能叫先生笑话了去,便如同往常一般凝气静心,待那股躁动慢慢褪去。说来,还都是先生的错呐。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能与先生这般亲密,实属不易了。
阮亭匀重著里衣,为缩在怀里的严既明套上薄衫,夜已深沉,严既明却依旧兴奋,他没想到这夜竟然收获如此之多,满眼里都是先生的身影,盯著对方更是了无睡意。
阮亭匀暗自好笑,为他理理鬓发,「这里。」手指摸到对方的眼角。
「嗯?」严既明微仰头颅,感知先生的手指触摸,他喜欢这样的温存。
「我闻言,女子失贞时鱼尾部会有一层薄红。」阮亭匀煞有介事的说道,手指更是在那里抚弄。
严既明眨眼,「先生是说我像女子?」难道自己的眼角红了?他想著亦覆上去,碰到了先生的手指。
阮亭匀凝视他的眼眸,「你怎会是女子,哪里看著都不像。」说著扫了对方的身体一圈,不无调笑。
严既明抿嘴,趁对方不注意吻上那开合的唇,吸住轻轻碾磨。他自然不是女子,哪个女子敢如此作为。
阮亭匀欣然接受了对方的主动,手掌撑著对方的後脑,待吻毕,才拍拍对方的背脊,「如今你夫妻宫更加饱满,且等著,我定会叫它变作深红。」见严既明耳朵都红了,他才圈住对方的身体选了好姿势,温声道,「夜深了,睡罢。」
万籁俱静,阮亭匀守著怀中人,亦回忆起初始之事。他本以为自己命中孤煞,却不想算出了桃花机缘,这亦是演算之人的苦恼之处。
倘若不知,也能随性而为,却叫他知晓了,如何选择便成了难事,看似平静的表面下他亦做了一番定夺,打算先相见看看,若是入了眼,便暂且留在身边。
他自知演算之事得了结果便不再准确,对这所谓的姻缘亦不甚喜悦,只是一个人太久,总有些时候觉得苦楚,旁人看他似仙人云里雾里,皆是飘渺不可触摸。需知他其实也是吃五谷长大的凡夫俗子,亦是有七情六欲,只不过掩盖完好,从没叫人窥探了去。
感情之事他更说不清楚,有时也想,或许真是上天作弄也不定,见著严既明,他便有些亲近的意味,否则绝不会叫对方进了自己的屋。
他并没有刻意与对方保持距离,亦没有对他另眼相待,只是平淡而为之,也不知何时喜好上看对方为了自己而心神意乱,脸红羞赧了。
他亦沉浸在这浇灌成长起的暧昧之中,更想将对方拥於怀中,再看那眼里藏不住的情愫,他甚为满意。
阮亭匀是凡人,所以他也会担忧抓不住对方的心,也会患得患失,所以才会每每做出亲密之举,叫严既明愈发离不开,陷得越深他才会越安心。
若说普天之下有什麽是他把握不了的,便只有这情之一字了!「不曾想,我也进了这深渊,怕是再出不去了。」将脸庞贴著对方的额头,阮亭匀缓缓闭眼,此时,严既明早已熟睡。
天不亮,严既明便精神抖擞的起了身,跟阮亭匀一块儿收整完毕,除了一些典籍,便也没有什麽重要东西了。
两人清点了书册,将不便携带和不太重要的继续藏在地下,待以後再搬离。收好天盘,将瓶瓶罐罐亦放在包袱内,仅拿了些乾粮和一身换洗衣物便打算出门。
因为事情紧急,未免夜长梦多,两人只能悄悄离开,也不便跟山下的村民告别了。严既明再次回头看一眼这住了三年多的山间小屋,涌起无限不舍。
「跟在我身後。」阮亭匀拉了对方的手,并没有从小路下山,那里肯定早有人盯梢,不论是二皇子还是五皇子,他们都不会想不到这一可能,只是他们并不了解这九尧山的地形。
阮亭匀自住在此处就开始未雨绸缪,自行找到一条通透之路,便是在山里走上两日即可脱离那些人的监控。两人走时厨房还冒著烟儿,一切正常,待那些人发现矛头,再寻去也找不著人了。
夏末的清晨还有些凉意,特别是山里,好在严既明熟悉山路,两人脚程不慢。阮亭匀停在一处树下,摸摸叶片,看看树形走向,又望望天,朝著一方向开拓。
「这两日辛苦些,待出了山林便能好好歇一番。」阮亭匀难得出言哄道,严既明直觉先生好笑,好似拿他当孩子一般,「好。」握著先生的手更紧了些,有先生在,哪处不是住,哪处都能叫他安心。
於是气氛变得不那麽紧迫,山林茂密,稍不注意就会迷失方向,好在阮亭匀深谙其中弯道,走走停停,仔细探查,路上倒没出什麽差错。
一日下来,两人找了处岩山洞过夜。此距小屋已有很长的距离,倒是不用怕被人发现烟火痕迹。严既明去找了些树枝来,阮亭匀生起火,用携带的器物烧了些热水,放进两颗丹丸融化,就著乾粮吃罢。
严既明收好装丹药的小瓶子,这是先生用蚕蛹、蜂蜜等炼制的九味丹,正是以备在外的不时之需,若是没有食物,每日三粒便可勉强维持身体运行,但不能长期服用,毕竟不能跟热呼呼的饭菜相比。
之後两人亦无事可做,阮亭匀自然的环抱严既明,想了想,决定还是早些跟对方说清楚,既然已经敞开了,便不需有什麽隐瞒,更何况对方是如此相信他。
29 地鼠
第二天的路程明显比之前一日要慢一些,严既明一边跟上,一边想著先生告诉他的打算,去都城上华的晋阳寺待两日,静等四皇子王靖宣的到来。
想著时间紧迫,阮亭匀还告诉他去了谁都不要信,只听先生吩咐便好,听那语气,好似并不是要投诚四皇子一派,更像是施以援手,以先生的行事作风,自然是不会依附於任何人的。
最叫严既明激动的,是先生终於告知了他的身世,他终於对先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知道了先生其实是孤儿,十五岁前一直在岷山的道观里长大,後五年又辗转於各地的寺庙,最後在九尧山上建了屋,慢慢安定下来。
敏感如严既明,也知道先生身上应该还藏著不少事,或许是时机不到吧,先生愿意告诉自己这些,他已经很满足了。
「坐下休息一会儿吧。」阮亭匀扫扫石块,严既明跟上来待先生坐好了,自己才坐下。山风习习,脑门的汗水被慢慢吹乾,严既明挨著先生,还为对方理了理发丝。
看著根本没有路可走的山林,阮亭匀心里计算著,「大概再行两个时辰,我们就便能出了这山林。」
严既明点头,查看一番身上背著的物品,准备起身继续行走,忽见眼前的一块土地冒出一两个小石块,这情形看著十分熟悉。
阮亭匀上前几步蹲下来,帮著把石块移开,并从身上取下一墨色黑袋,露出几粒黄色小丸子。严既明一看便知道那是先生将花生裹了面粉炸出来的花生丸。
果然又是地鼠,只跟上一只不同,这只脑门上有一撮白毛,看著到更显灵气了。这地鼠一出来就往先生手掌里窜,闻著香味儿张嘴大牙一拨就将花生丸钳住,两只爪子抱著食物嘎吱嘎吱啃了起来。
阮亭匀笑过,取下鼠背上的东西展开来,严既明凑来同阅,发现上面是先生教授於他的一种书写符号,似字非字,只有系统学过的人才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