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茹噗笑,「爹爹多心了,向公子既然跟您都说了,我也自是同意的。」她的笑容依然清丽,「先不说这以後的荣华富贵,单是这块牌子,我也……最重要的,女儿是真心喜欢向公子,女儿从没见过比向公子更优雅俊美的人物了,只要能得到公子的青睐,让我做什麽都可以!」
李儒看著女儿手里的东西,自己心里也是痒痒的,说不想要那也是骗人的,以後若是那人,自己一家也算是辉煌腾达了!
「所以,这等天下掉了馅饼儿的好事,我们为何不应,你说呢,爹爹?」李婉茹看著父亲。
向鸿云在门外立了一会儿,见屋内的两人都被自己所想给迷住了,才哂笑著离开,会找上李家,自然也是对这李婉茹做了一番研究的,该女心思深沈,绝不像表面那般单纯,若只是长相上乘,他又何必舍近求远,挑这李家作饵呢。
回到厢房,向鸿云轻击手掌,一黑影悄然而至,「收拾收拾,我们明日离开,告诉二公子,事将成。」
翌日,李婉茹亲自送走了向鸿云,在家歇了几日,挑了个晴朗的天,打扮得一身素净,贴身丫鬟跟著一起出了镇子。她们这是要去九瑶村的某座山上问卦呢,「小姐,听说那位先生测的可准了。」
「平日里跟著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这小妮子又是哪里来的消息?」李婉茹坐在那车里,舒服的吃著丫鬟递来的葡萄。
「小姐,是真的。我们府里的长工赵三,他说他们一家人就是因为这个先生说了两句话才保住了性命的。」丫鬟一惊一乍,也有些可爱。
「你家小姐我可不信这些,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是没有,争也要争来。
「那……小姐为何还要去那村子里寻那先生?」丫鬟不懂,张口就问。
李婉茹却是笑而不答,眼中精光闪烁,她找的可不是什麽先生。
到了山脚下,马车是上不去了,李婉茹只能下来由丫鬟扶著走了,两边有家里的仆人开道,倒也不算难走。
眼看著半个时辰都过去了,这路怎的还不到尽头。李婉茹在路边的石块上歇息片刻,丫鬟替她擦汗,可怜小姐柔弱,竟然坚持走了许久。
最後,李婉茹竟然将人全部遣返,只留了丫鬟照顾,又继续走起。笑话,若是还让人跟著,自己还怎麽只身碰到想见的人。
「小姐,看到了看到了!」丫鬟终於见到了远处的屋檐,却被李婉茹噤了声,并就此停下来坐於石上。
丫鬟瞪大眼睛,不知小姐为何不走了,「守株待兔。」李婉茹回了一个对方根本不懂的话语。
这边,严既明已然背好布袋,打算按照昨日计划下山买药材,先生虽然种有一些,山里也有不少可做采摘的,但毕竟种类有限,许多还是得下山去药铺采买,加上先生最近正在制作药丸,很需要单子上列出的几味药材。
阮亭匀见对方准备就绪,眉头微聚,「今日恐不宜下山。」
「嗯?」严既明转身,不明所以的看著先生,见对方仿佛陷入沈思,便恭敬的打了声招呼,出了门。
对方走後,阮亭匀紧锁的眉慢慢展开了,没多久脸庞竟泛起淡淡笑意,灿如春华。
21【哎呀,三更】
「丁香,附子,良美,官桂,山茱萸」严既明一边下山一边记著药材名,脑子里却不自觉想起早晨先生衣衫半开的模样。
那时,当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竟然贴著对方,嘴唇还差半毫便要碰触到先生的光滑的肌肤,许是最近经常去水中净身的缘故,先生的肤色变得更深,看起来另有一番强健之美。
先生醒了倒也没说话,本该起了,对方竟然又伸手将严既明的脸摸了个遍,还在锁骨胸口的处流连几回,他也不敢说话了,怕把这迷惑人的气氛给打破。
自从那夜之後,他是愈发痴迷了,更是珍稀与先生之间的暧昧,他不知道先生心里是如何打算的,只他自己,便是觉得随了先生的心意就好,便是对方真想要如何,他也……
严既明随即摇摇头,如今想些没的有的也无济於事,他更不敢直面先生去问出来,一是羞於启齿,二是担心这层薄纸捅破便再也回不去了,他不想冒险。
一阵脸红一阵叹息,严既明很快下便了山。
「小姐……」丫鬟在浓密的草丛里伸头看看已经远去的背影,然後迟疑的看著李婉茹,这是走还是不走了?而且,刚才小姐为何又突然藏了起来?
「不急,我们还得耐心等著。」李婉茹气定神闲,就是蹲在这里喂蚊子有些难受,但为了一击得胜也只能如此了。
想起向公子所说,李婉茹也很是困惑,对方把想要得到的结果告诉了她,却没有给予任何帮助,如何去做,如何布局,这都要李婉茹自己去想,他却一点不插手。
李婉茹不懂,通过了解那算命的和他徒弟的详尽信息,她知道向鸿云在这上面是下了大功夫的,既然如此又为何全凭自己发挥?这样如同儿戏一般,他就不怕自己一个女子搞砸了麽?
李婉茹取出手帕擦擦汗,她惯是个沈得住气的,这会儿倒开始想著接下来的计策了。据向鸿云给出的消息,那个算命的很不好弄,要得到其後肯,似乎并不容易,但那叫严既明的青年却有些不同,虽然也跟著算命的身居简陋,但却不是个冷漠的人,与人交道更为柔和,是个正直的青年。
就情报来看,那算命的对这仅有的徒弟还是极为维护的,只要能抓住这名男子的心,事情便成功了一半!
日头越来越大,丫鬟见小姐脸色通红,身体到底有些受不住了,这便是李婉茹的高明之处。这般模样若是相求於路人,只要对方不是铁石心肠,都不会忍心让这娇滴滴的姑娘家曝晒於路上的,更不提她还有沈鱼落雁之姿。
严既明一路顺利的买到药,又添了几样用品,便急急往回赶,他还要同先生共用午饭的。
「嗯?」还有不到一里地的路上,远远就见一妙龄少女跌坐在地上,横在路中间。他停顿了一下,便又迈开步子,待走近了,才发现这姑娘似乎是伤著了,看起来好像不能走路。李婉茹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忽然感觉一阵眩晕,眼看著便要倒地了,严既明没法,只能伸手按住对方的肩。
他细细一看,这女子明显是中了暑气,又不能放在这里不管,「姑娘,醒醒」怎麽叫也叫不醒,一摸额头,更是烫的吓人。周围没有他人,就严既明来说他更倾向把女子送去山下村里,但这里离屋子更近,虽也不想有外人打扰先生,但是事从缓急,没办法的他只能抱起女子朝山上快步走去。
阮亭匀听到严既明的声音,起身开了门,见对方把女子放到椅子上又倒了凉水,一切动作後,严既明这才看向对方,想起要解释些什麽。
阮亭匀淡淡的听著对方说著路上的事,关於这名女子的。「如此,便等她醒来再好好问问吧。」
严既明有些吃惊,先生不喜陌生人靠近小屋是总所周知的,他还以为对方会生气自己的自作主张,再看女子长得柔美,又见先生并不为所动,心下到松了口气。
严既明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先生这样的男人又岂会看上一般的凡女,那定是要与不一般的人相配,随即又想到了什麽,脸色又红了一红。
阮亭匀坐在一边静静喝茶,见到严既明不知在想什麽竟然红了脸,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药材呢?」
「啊,都在这里,今天很顺利。」严既明赶忙取下布袋,自然也察觉到了对方变化的情绪。这样与自己冷脸还是头一次。
「嗯,」阮亭匀取出药材在鼻尖闻一闻,又起身将东西放到窗边的台面上,「过来帮我磨药。」严既明听话的过去,先生开口说起药材,两人一问一答,渐渐聊了起来,气氛又恢复了融洽。
李婉茹清醒过来之时便看到两个挨得很近的背影,稍高的那个一身布衣却扔难掩其飘逸风姿,另一人身姿挺拔,直觉告诉她这人应该就是严既明了。
「啊,姑娘你醒了。」严既明听见衣料的唏嘘声,他扭头便看到李婉茹清醒过来。旁边的阮亭匀再次沈默,仿佛没有见到对方一般。
李婉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她一个弱女子晕倒了,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两个男子对自己的不管不顾,竟跑到一边去说话,将自己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