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川看了他一眼,抬眉:“你自己尝过没?”
徐越摇头——珍贵的第一口,当然是要给傅庭川的!毕竟本来这汤就是熬给他喝的嘛。
傅庭川笑了笑,把勺子和碗给他:“你自己尝尝吧。”
徐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好喝不好喝直说就是了嘛,他心理还没这么脆弱……
徐越迟疑地舀了一大勺,直接往嘴里灌了进去。
三秒钟后——
“卧槽!”
“这特么什么鬼?!”
“像屎一样!”
徐越灌得速度太快,直接喝了下去,喉咙口、嘴巴里都是那股挥之不去的味道,一旁的傅庭川“贴心”的从冰箱里拿出酸牛奶,拧开了递给他,250ML的量,徐越最不喜欢的芒果味,被他一饮而尽。
傅庭川终于绷不住脸皮了,在一旁哈哈大笑,笑到直不起腰来。他刚才只喝了一小口,连徐越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姓傅的!你他妈笑个屁!”徐越喝得一嘴的白色奶渍,愤怒地到把面前的傅庭川的黑色T恤撩起来,低头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的嘴。
傅庭川有轻微洁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一消他的心头之恨!
果然不出他所料,傅庭川这种冷静派一被触及到底线、踩到尾巴分分钟就炸毛——炸毛的结果就是傅庭川在徐越抬头前迅速出手猛地把他的头按下去,整张脸都狠狠压在自己的胸口。
那股力量如此巨大,徐越一瞬间难以呼吸,鼻间都是傅庭川T恤上残留的洗衣液的味道——和他一样的、老有洗不掉的柠檬味,带着一股秋风般的清冽。
这是最直观的感受。或许是因为缺氧,他的脑子已经不能思考,唯一的想法只剩下了一个。
——这家伙的胸肌真他妈的硬!
摸起来……应该挺舒服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徐越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开玩笑?他可是直男,爱好女!傅庭川呢,又不是大胸大屁股的美女,他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徐越觉得自己可耻吐了,要是被傅庭川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
傅庭川放开他之后两人不可避免地打了个小架,没有胜负输赢,徐越一只手还打着石膏,傅庭川自然还是忌惮地让着他的。
徐越的字典里曾有一条“金科玉律”:两个男人之间解决不了的事,打一架就好了,一架不行的话,就两架。
傅庭川可能也是这么想的,打完后两人在客厅的地板上喘着粗气躺了一会儿,他忽然踹了踹徐越的屁股:“起来。”
徐越以为他还要继续,忙摆手:“不打了不打了,等我手好了,我们再一决高下。”
“神经病。”傅庭川率先一步爬起来,走到他面前,弯腰俯视着他,“我教你做海报。”
其实傅庭川的想法很简单,徐越现在整个人就处于无聊到没事找事的状态。手臂骨折,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去惊戈那看装修被惊戈赶走,设计方面的活又完全一窍不通,所以才会异想天开去厨房折腾。
再这样下去,保不准会闹出点什么事来。而教徐越PS呢,不仅能让他打发打发时间,也能在此后让他分担点活。
做海报这种东西,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傅庭川当初也是自学的,一个礼拜就摸清了门路,不过徐越好像比他更聪明些,他原本就会PS,虽然只限于照片修图,但是有了基础,一个晚上就入门了,很多地方完全不需要傅庭川指导。傅庭川乐得轻松,把设计了一半的传单拷给他:“大致的框架我做好了,接下来交给你了。”
徐越闻言蹙眉:“我才刚学了一晚上!”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基本的和重要的都教给你了,我觉得可以了,你自己琢磨个两三天,应该能搞定。”
傅庭川难得这么相信他,徐越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随机便打开傅庭川设计到一半的传单。
“诶?这不是最近微博上很火的那个什么菇吗?”
徐越指着电脑屏幕上那个俏皮的卡通形象——有手有脚,还有两个圆滚滚的大眼睛。这阵子他每次刷微博都能在热门微博上看到它。
它的作者是个热爱漫画的中二少年,一开始是因为高考完没事干被老妈抓着洗菜做饭,有一次切菜的时候切到这个菇,突然觉得它肉肉的样子萌萌的,被切很可怜,就问老妈能不能放过它,就别切了,少年他妈以为他想偷懒,把他一顿数落。
少年一不开心,就随便涂鸦了几张以这个菇为主角的卡通形象,编成了一个故事发到微博上。没想到还挺收欢迎,没两天就火了;少年瞬间热血沸腾了,天天画了发微博,也因此收获了一堆铁粉。
当然,这堆铁粉粉的是菇,不是人。
“鸡腿菇。人称‘鸡腿菌’。”傅庭川把一张鸡腿菌的贴纸贴到徐越额头上,拍了拍,“鸡腿菌他爸,就是那个中二少年,是我表弟。”
“你家里人还真神了,个个都有十八般武艺。”徐越咋舌,把额头上的贴纸撕下来,贴在电脑正中间的摄像头上,“所以我们可以随便用这个形象,蹭个热度,也不用怕侵权?”
“可以这么说。”傅庭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放到他面前,“不过也有条件。那小子拟了份没什么法律效率的‘合约’,说让我们签字,等店开张,只要他来光顾就给他打一折。”
“这有什么问题!”徐越觉得捡着大便宜了,纸上的字一看都没看,大笔一挥,签上了程时逸的大名。
他现在只希望那小祖宗能够不分昼夜的画下去,维持热度,这样只要他在他们开业前在微博用鸡腿菌的形象画个小故事吼两声,他们就坐着数钱好了!
徐越因为这事信心倍增,热血沸腾,干劲十足,当天晚上一宿未眠,把传单和海报统统设计好了,傅庭川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去敲他的房门。
傅庭川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看着他:“你房间进贼了还是怎么着?天才刚亮。”
“我做完了!传单和海报!”徐越把电脑屏幕给他看,比磕了药还亢奋,“怎么样?牛逼不牛逼?”
傅庭川仔仔细细地看了五分钟,点头:“特别牛逼。”
这小子虽然平时二了点,但还真挺聪明的,一点就通,悟性极高;这会儿傅庭川忽然有点信了徐越说过的话——要不是他自己不爱学习,当年高考也不至于考到X大那样的学校。
他一度以为徐越是吹牛的。
徐越得到肯定后显然很高兴,反常地谦虚起来:“你还要加个副词修饰,太客气了,我多不好意思。”
或许是一夜没睡的关系,徐越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和兔子一样,耷拉着的双眼皮变成了三眼皮,黑眼圈也重,看样子站着都能一秒睡着。
傅庭川把他的电脑放在自己的说桌上,然后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半,便问他:“困不困?”
徐越点了点头。
又问:“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