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痕会持续几天,被划开的伤口别用手碰,会结痂的,还有这段时间不要吃辛辣食物。”傅庭川的手已经从他的下巴转移到了他的侧脸处,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划痕,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弄开的,他不说,徐越还没去在意。
傅庭川的手指停留在他脸上的时间有点长,徐越平日里最讨厌有人碰他了,也许是因为换了个身体的缘故,体质都不同了,对于傅庭川的触碰,他竟然并没有觉得很反感。
☆、第25章
虽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挡棍子”这个问题有点蠢,但是徐越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这件事地权责说说清楚,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特别是傅庭川这种看着心思极深的人。
他之前也想过十几种千奇百怪的答案,甚至连“傅庭川爱上我了”这种可能性为零的答案也考虑过,然而傅庭川最终相当淡定地解答了他的疑惑。
“要是你光荣牺牲了,程时逸怎么办?你让他妈怎么办?”
这个回答相当完美,无懈可击,让徐越一愣过后便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行吧,果然是他想多了。傅庭川就是个下凡的三圣母,宁愿牺牲自我,也要保全他们这些受苦受难的广大凡人。
不过话虽这么说,这个人情他还是欠下了。至于怎么还……额,等他想到了再说吧。
傅庭川和徐越这两个多管闲事的受伤了,而柯柯这个当事人皮都没一点没磨破,屁事都没有,却连探望一眼表达感激和慰问都没有,只给徐越发了条微信说“救命之恩,改日一定舍身相报”,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徐越把这龟孙子从头到脚咒骂了个遍,和傅庭川吐槽:“程时逸这眼光差异也太大了吧?居然和这种人在一起过?长得也不怎么样,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傅庭川听了那话很受用,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凝滞的状态,稍稍缓和后,他淡淡地开口:“他怕我揍他。”
徐越一乐:“说得像你揍过他似的。”
傅庭川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徐越那笑容就僵在嘴角:“不是吧?你真揍过他。”
“嗯。他这人……是挺欠的。”
虽然徐越相当同意他这个观点,但是他还真没想到傅庭川偶尔也会崇尚暴|力,毕竟这人平时看起来那么喜欢装斯文,连吃块披萨都是又拿到又拿叉的,他吃完一块徐越都能吃完一整个了。
不过这种学医的人确实挺可怕的,前段时间还有新闻说哪个医学院一人因为一点小口角把自己同居的女朋友用什么□□给毒死了,做的干干净净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他做的,愣是因为证据不足拖了一年才判下个死缓。
要是自己哪天惹傅庭川不高兴了,难保他不会对自己下手,那他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好在这家伙似乎对程时逸旧情难忘,暂时应该不会对他动手……
傅庭川不想让自己受伤的事被家里知道,所以虽然白云露和傅佑泽后天就回家了,他还是打算先住在徐越那里,等到脸上的伤痕褪去后再搬回家里。
他受伤最严重的地方在腰上,伤到了软组织,自己还不当心扭了一下,很难长时间站着,平时大多数时间最好都坐在沙发上,背后靠着柔软的垫子,不然就会揪心的疼。
从前做饭都是傅庭川来,徐越觉得这是一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他得抓住这个时候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是个将囊饭袋,傅庭川能把家里打理地井井有条,学习生活两不误,那他徐越也可以!他不仅可以,还能额外把他们的火锅店搞得风生水起!
然而,这个伟大计划还没有付诸实践就被惊戈知道了,而惊戈知道后,很给面子的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
“小程啊,要不你就专心照顾小傅吧,你还得上学呢!店里的事,就先放一放。”
“那可不行!”徐越急了,赶紧拍拍胸脯打包票,“你放心!不就是个时间管理问题吗,我会安排妥当的!倒是你,工地上就别去做了,一心二用,火锅店肯定弄不好。”
惊戈闻言一愣:“小傅没和你说啊?他早和我打电话说过了,我们干脆重新装修和扩张店面一起来,要搞就搞个大的,面子上也好看!这样的话,开业时间就推迟一个月,赶不上十一国庆就赶双十一。现在双十一可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日子之一,人少不了!”
徐越一脸懵逼:傅庭川什么时候和他说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可是双十一就只有一天……”
“双十一之后还有双十二啊!我们就把优惠酬宾活动从双十一搞到双十二,第一天打七折,第二天七点一折,第三天七点二折……这样依次类推,也算是个噱头嘛!”
听着倒是有点意思……
徐越狐疑地看看惊戈:“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哎不是我,这也是小傅和我说的。”惊戈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他跟我提了好多建议呢……”
徐越问了惊戈老半天,总算一字一句地从他嘴里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傅庭川早就和惊戈“暗度陈仓”了,火锅店的设计师和装修工人是傅庭川找他妈的朋友帮忙的,隔壁的店面原来还有一些合同问题也是傅庭川一个当律师的亲戚解决的,惊戈还时不时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骚|扰傅庭川。
徐越这下总算明白为什么前阵子傅庭川每天都见不到人了,他真当自己是超人啊?还不许惊戈告诉他自己暗中帮忙,想玩无私奉献这一套!
要不是这次出事惊戈以为傅庭川把事情都告诉了徐越,就顺道全说了出来,徐越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他怒气冲冲地找傅庭川说这回事,哪知对方相当淡定地瞥了他一眼,反问他:“我也是合伙人之一吧?为什么没有发言权?”
“可是当时你说过只负责投资,其他的我们自己来。”
“那我的钱该全打水漂了。我攒了好多年的压岁钱、奖学金和打工的钱呢。”
傅庭川那话明明有奚落徐越和惊戈的意思,徐越听了却提不起脾气。他这不算真的生气,就是有点不服气,感觉傅庭川老把自己当小孩,好像他真的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一样。
哎,虽然他效率是挺低的,这么多天了,在商遇的帮助下也只搞定了个宣传文案,火锅店的LOGO,微信公众号平台,还有菜单都没开始动手……
他以前总看不起这种路边小店,可万万没想到,开火锅店原来这么复杂。
傅庭川见徐越趴在自己床上不说话,以为他生闷气呢,抬脚踹了踹他的屁股:“喂……别气了吧。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放不下面子。”
徐越把脸埋在枕头里,闻到了一股傅庭川洗发水的清冽香味,他瓮声瓮气地回他:“我有什么放不下的?”
“你不是最好面子了么?好面子的人都不喜欢别人帮忙。”
徐越闻言猛地抬起脑袋,转头瞪着低头窃笑的傅庭川。这家伙自从被扁了一顿后倒比以前开朗了些,时不时露出个笑容,虽然不算特别灿烂,有的时候还挺贱。
傅庭川以为他要暴走了,没想到徐越不怒反笑,而且是一个极轻松的自嘲:“我挺没用的吧?”
傅庭川:“……什么?”
徐越抿了抿唇:“我知道我从前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富二代,社会渣滓。”
傅庭川收了收神色,尴尬地咳嗽了声:“我没这个意思。”他顿了顿,看着徐越的眼睛说,“突然这么消极?你不是向来最有自信,觉得举世皆傻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