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末盯着不远处的树影艰难地往前挪动。在平常只要两、三分钟就能跑到的距离,如今就算花上十倍的时间还不一定能到达。
“一辆消防车喷不出水了。”
“什么?!”
“大家不要惊慌、不要乱!这些老鼠并不可怕!大家一起动手肯定能赶走他们!冷静!请大家保持冷静!男人全部站到前面来,没有武器就脱掉鞋子打!”年轻的民警抓着电喇叭声嘶力竭地喊。
但听他指挥的人没有多少,所有人都乱成了一锅粥。
老鼠还没有伤到多少人,人们“自相残杀”下已经倒下不少。
到处都是哭爹叫娘的惨叫和咒骂声。
雪里红眼尖,亲眼看见上百只老鼠集体扑向同一个人,那个人尖叫着倒在地上,雪里红以为这人死定了,可不到一会儿鼠群就从他身上散去,那人除了吓得口吐白沫、脸上和裸露的四肢上有大量细碎伤痕,其他地方竟然没有明显伤口。可那人并没有爬起来,他似乎已经吓傻了,缩在地上不停颤抖和惨叫。
雪里红想要再看的仔细些,可很快乱跑的人群就阻挡了他的视线。
“老萧,你注意看,那些老鼠并没有伤人,他们的目的似乎是某些人身上带着的某些东西。”
萧末这时哪顾得上观察,他光是护着小孩和自己不让人撞到就花了十二万分精神。
雪里红只好自己紧紧盯着鼠群行动的方向,不久他就肯定鼠群攻击的目标并非随机,而是有选择的。
只是大多数人们还没有发现这点,只要看到老鼠扑过来就吓得大喊大叫。
与此同时,城南六区消防支队长季西河瞪大眼睛,任由汗水往下淌,蹲在车里快速地更换着水管连接口。
“怎么样,修好了没有?能用吗?”民警老刘焦急地问女婿。一支水枪根本挡不住那些老鼠。
“换好了!”季西河跳下车,转头对另一名消防员大吼:“能用了吗?”
那名消防员打开水栓,连续开关几次都没有一滴水出来,“队长,不行啊!”
季西河气得暴吼一声,一把摘下头盔摔在地上。
另一名消防员见此情况立刻捡起头盔硬塞给他,“队长,戴上。”
季西河深吸一口气,对该队员说了声“谢谢”,抹把脸,接过头盔重新戴好,“检查消防栓的人回来了吗?”
“还没有。”
“大王,再去看看是不是水泵的问题!”
“是!”一名消防员迅速回到车上打开水泵门重新开始检查。
“你们自己能修理?能联系到修理工吗?”老刘看女婿热得满脸通红,又是心疼又是心烦,他那在幼儿园做老师的女儿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家里男人现在都被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去接她。虽然已经有一名民警开车去求助幼儿园的孩子们,但一个人有什么用?
“他们都在队里修理其他坏掉的车辆,否则我们也不会只来两辆泵浦车。见鬼!这些该死的老鼠怎么这么多?而且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吃金属了?”
“小季你别急,我来广播问问广场上的人,看有没有懂修车的。”
“会修车也没用,说不定就是水泵被老鼠啃坏了。”
“队长,是消防栓坏了!”去查看消防栓的消防员奔过来喊道。
“把水管放到河里,直接抽河水!”季西河“刷”地站起身命令。
三分钟后。
“队长,水泵也有问题,抽不上水!”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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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蕉号完
待续
天上正下着瓢泼大雨,明明是清晨七点,·天却阴沉得像是傍晚七点。
萧末觉得这雨天特别应和他现在的心情,特阴霾、特颓废、特黑暗、特……不知所措。
自那天从新新佳苑居民广场逃出来已经过去四天。
四天来他待在哥嫂这儿就没敢回家。其实市内的情况也没比市外好到哪里去,但好歹军警里集中,各种大型驱鼠仪、诱虫器不要钱似的大量往市里各处投放,加上老天爷也肯帮忙,这才暂时把鼠群和其他动物及昆虫的异常骚动压制了下去。
不过他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待在这儿不回去,而是……他怕那些消防员之后拆开水泵看出异样,然后找到他头上。
因为只要看过那个水泵内部的人,哪怕他对水泵一点都不了解,也明白那玩意只能更换不能修理。
萧末记不清当时到底有几人看到那支水泵的内部情况,但他清楚记得当时他也以为那支水泵是绝对无法修理了,就在他感叹完毕后,他脑中突然浮现了这支水泵损毁后的结构图,接着他下意识就开始脑补那水泵缺失和损坏的部分。
他发誓他当时只是脑中想想,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眼前,他亲眼看着那支被白虫蛀蚀消融得坑坑洞洞的水泵阀门内部,就像倒带一样一点点恢复到与新品无异的模样!
天知道那时候他整个人都傻了!后来是怎么跑出来的都记不得,一路上全靠小孩指挥他。
小红……他应该看到了,但他什么都没说,之后也没质问自己,这几天窝在乐多的房间也不知在折腾什么。
“老二,小红说让我们别待在家里,让我们把东西赶紧收拾了往郊外空旷的地方暂时待几天。”邓安杰面带忧愁地在萧末身边坐下。
萧末回神,从店门口的台阶上站起身,呃……蹲的时间有点长,腿麻了。
“嫂子,你怎么这么相信他的话?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小孩子的直觉都很强。”邓安洁认真的说。
“嫂子,你不是吧?”
“不是什么?这不是迷信,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小子呢?都七点多了还不出来吃早饭。还有萧乐多呢?”萧末揉了揉大腿,抬腿就打算去找自家便宜儿子。前几天他太混乱了,也忘记叮嘱他,希望这小子没跟人胡乱炫耀,把他老子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