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我看那姑娘,八成是喜欢王爷。”
本王一口老血,“绝不可能!”
苏蓉:“如何不能?”
本王:“那可是一男人!”
苏蓉面上一僵,然后干笑了一声,“原来传言非虚,王爷倒果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奴才,先告退了。”说完,转身就走。
本王:……
姑娘,你是不是想太多?
到了晚上,本王命人做好了饭菜,摆了满满一桌。
因为本王没有味觉,所以膳食一向从简,粗粮淡饭的,随便吃一点即可,今日要不是待客,哪里会花这冤枉钱。
看着满桌子的山肤水豢,本王却尝不到味儿,感到十分的遗憾。
戌时三刻,一阵阴风刮开了闭合的朱门,那昭暝准时到来了。
这许多年未见,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刀削斧劈的脸上,因为线条太过硬朗,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整个人往那一站,恰如一阵寒流涌过,整个屋子都结了一层冰花。
他抖了抖玄色的衣衫,又甩了甩绣着曼珠沙华的袖子,一派风骚的坐下了,嘴欠道:“几经轮回,你怎么越长越残了?”
本王嘴角抽了抽。
虽说我长得不如你英气逼人,但放眼京城,相貌也算是一等一的吧。
他见本王不语,下巴一抬,问道:“找我何事?”
“跟你讨要一道魂魄,让他还魂。”我说。
他皱了皱眉,“不成。”
“打个商量。”
“没得商量,生者转死,死者转生,一切都是天定。生时回阳间,死时下地狱,大道轮回,周而复始,岂能随便更替。”他说得冠冕堂皇,顺便夹了一筷鱼肉送进嘴里,然后挑剔道:“不如忘川里的鱼好吃,肉太老了。”
本王闷闷的扒了口米饭,他说的道理本王都懂。阎王虽大,可头上还有个地藏王菩萨。就算地藏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往上,还有玉帝镇着。
这事,的确是为难他了。
彼此默不作声的吃着饭,许久之后,本王说了句:“这许多年了,我还没跟你说声谢谢。”
他扫了本王一眼,问道:“谢什么?”
“谢你背着玉帝,每回都给我挑一处殷实的人家投胎。玉帝本来是罚我下界受难的,你倒是帮我享福来了。”
他冷冰冰的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来,道:“怕什么,暗地里帮你的又不只是我一个。真要背黑锅,那青芜和命格可比我惨多了。哦对,还有那星琅和玥明两兄弟。”
本王心下一热,“总之,多谢。”
我这代罪之身,要不是有这几个昔日旧友相助,此时还不定在受什么罪呢。
连是人是畜,都不知道。
一顿饭吃完了,昭暝掏出帕子擦了擦嘴,离开之时,说了句:“至多三个月。”
本王一怔,“什么?”
他冷冷地看着本王,道:“我不知道你要找谁?但是要死者还阳,最多三个月。今日灵山神女同紫炁星君大婚,天庭里正热闹着,没人挑我阴间的不是。只是这喜酒也快喝完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我胆儿再大,也不敢耽误太久。就三个月,趁着他们酒席将散,给我把人送回来。”
☆、第17章
苏青墨还魂的时候,是在两日后。
本王告诉风慕言,苏青墨来之前,喝过了孟婆汤。
只一小口,虽不至于前事尽忘,但关于那段恩怨纠缠,风花雪月,他不会再记得了。
风慕言笑笑,“这样也好,与其爱不成又恨不得,不如忘了。”他说着,抚上了苏青墨微微透红的面孔,挣扎着下了决心,“他醒来,我不会再让他爱上我……”
若能轻易割舍,便不叫情爱了。
本王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痴儿啊。
推开房门,只见院子里的红梅连着血海棠,开出了一片荼蘼,本王长吸了一口气,只闻的花香四溢,沁人心脾,一时竟有些微醺。
恰如喝了两杯清酒,似醉而未醉。
这感觉,当真是久违了。
离开了“一梦南柯”,本王去到了集市上。眼瞅着年关将近,也不知该为府上添办点什么。
我这人虽说性情有些寡淡,不好热闹,可既入尘世,多少也会沾点人味儿。过年的时候,府上虽不至于披红挂彩,庄重热烈,但起码的年味还是有的。
本王提着两个红灯笼,腋下夹了几副对联,走了没几步,竟在一片红红火火里,遇上了燕玖。
他一身雪青色的衣袍,袖口处绽放了几朵白色的木槿,满头青丝半梳半散,慵懒中带着几分高贵,高贵中又带了几分平易近人。因为风姿特秀,容貌无双,在这来来往往的行人里,显得鹤立鸡群。
如今满朝文武都回乡过年了,留了他在京里,没有奏折批阅,没有政事要理,大约是闲得发慌,所以来民间四处溜达。
在他身后,跟了几个布衣打扮的侍卫,隔了几步远,不紧不慢的跟着。
此刻,那熊孩子并未发现本王,掏出一锭金子扔给路边一个摊主,道:“给我来十斤,不对,一斤,也不对,二两吧,就二两山楂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