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流神色有些暗淡,用疲倦的嗓音道:“天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不准!”孟天笑一把将他扯回来,抵在树身上,怒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回去见那个女人吗!”
“无理取闹!”向东流冷声相对:“你既然已经看出我并非真的想娶她,还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而且愿心是我的表妹,表兄妹之间的闲聊难道还要你允许?”
孟天笑被怒斥的太阳穴青筋暴凸,皱着的眉头好似沟壑,带着浓重的心事,无比沉重、压迫。
向东流有些于心不忍,想要抬手替他抚平眉间,可是未等他有动作,禁锢着他的人却先一步退开了,背对着他,声音有些凄凉。
“我知道,就算你与她没有关系,也不会与我好。”
从他撒谎以未婚妻子为借口的事情上他就感觉,向东流是不想和他扯上那种关系的,可是他放不下,他试过了,就是放不下,能让他怎么办!!!
向东流想要抬起却没来得及的手紧紧的握着,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却不言语。
孟天笑继续背着身,微微抬头看向夜空,继续说:“我很矛盾,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跟随着内心的情绪而走,所以很容易冲动、犯错。”
他在自我反省,向东流就如一个倾听者,闭口不言,周围死寂,除却风声树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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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起床有惊喜!!!
孟天笑也不在意自己自言自语,依旧说着。
“你说当初你是故意接近我的,那些杀手也是你雇来的,但是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那一刀是实实在在的划在了你的胳膊上,我看的清清楚楚,若是做戏何必那么真。”
他话音一落,四周又逐渐沉寂了下来,只要孟天笑停下说话,气氛就会变僵,他身后的人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哪怕是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孟天笑不知道向东流心里在想什么,他自己一向性子直、冲,脑子也转不来那么多的弯去猜测别人的心思。
对方不把话说明白,他就永远不懂。
“东流,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回天山的时候吗?那段日子是我一直以来最开心、放松的时候,你比那些师兄弟要值得信任,在我心里你就是待我最真的人,也是我最信得过的!”
可是结果……向东流不见了,就在派中暗格里的百年雪莲失窃后,就不见了踪影。
当初门派上下所有的人都说是他偷走的,可是孟天笑却依旧抱着不愿相信的心理,也许他是有急事才不辞而别的,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可是自欺欺人固然是不会长久,人始终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他终于找到了向东流时候,他正在被一群人围堵,而那些人就是冲着他怀中的百年雪莲,他们天山派的圣物而来。
这下他连那一点点的私心都无法再偏袒这人了,人证物证都在,还有什么好开脱的。
但是他却有了另一种借口,向东流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于是不但没与他打起来夺回圣物,还帮着他击退了不怀好意的那群人。
结果……事实再一次证明,他再一次错了!
对方的冷言嘲语就如冰锥,反反复复的扎着他的心,直到千疮百孔。
也是在那之后,孟天笑才突然发现自己对那人的感情,竟然已经超越了朋友的范围,类似男女之情。
所以他甘愿一次次的为他开脱,一次次的替他找借口,愿意为他背叛师门的命令,因为他而遭人算计。
孟天笑陷在以往的回忆里,背影透着一股苍凉,向东流看得心头一抽一抽的,张了张嘴巴却发现无从说起,也无话可说。
在他们未有盗窃与丢失这层关系的时候,两人是至交好友,推心置腹的那一种。
但是一切都是被他们两个人亲手摧毁的,他背叛了孟天笑的信任,而孟天笑扭曲了他们的友情。
“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不同的心声,不一样的意思。
前者孟天笑,想说以往的事情都一笔勾销,若是可以他们还可以重头再来,重新认识。
后者向东流,想说以前的都随风而逝,他们就当做互不相识,忘了就好。
“哈哈哈……原来我说了这么多,你都当做我是在怨你?”孟天笑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睛竟然还会有朦胧上水雾的那一天。
他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要继续走的人,所以鲜少会为什么而痛心,更别提会眼泪决堤了。
但是他向东流做到了,不止让他伤够了心,还打破了他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信念。
原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并不是说不能哭、不会哭,而是未到伤心处。
他笑得悲呛,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向东流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酸涩,弥漫在整个胸腔,他怕一开口就会变成安慰对方的话。
既然已经决定要一刀两断,又何必再顾虑对方呢,向东流收拾好情绪,在孟天笑的伤口上撒下最后一把盐。
“比起你,我更愿意选择愿心。”
致命的一把盐……
孟天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整个耳蜗里,脑海里充斥着的全是那一句。
‘比起你,我更愿意选择愿心。’
充斥在他的脑海里,赶不走,挥不去,就如同梦魇,让人焦躁、心慌、不安、难过,甚至快要疯狂。
好一个更愿意选择愿心,他孟天笑还真是头一次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向东流啊向东流,还真是把人的心意都当做垃圾一样,冲远了。
……
半夜,夜深人静,万物沉睡,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