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婆把油灯搁好, 走到熊崽崽和大熊的石像跟前,伸手轻轻的抚着它俩。“今个晚上是不是不能出来?我给你们带了半罐子蜜, 现在是冬天, 没什么蜂蜜,待来年开春, 每个分罐蜜也是可以的。”
“我今天看到白白了,觉得白白有点奇怪, 还想问问你俩来着,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短尾灰它们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过完这个冬, 就是三年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呢, 还好我呀,是不会老的,要不然, 还真等不到你们哩。”
太婆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摸摸熊崽崽和大熊,又摸摸短尾灰它们几个,还搬了个凳子站在上面,握住倪叶怡的手。她总是有许多的话可以说,细细碎碎的,能一直说,语气和缓神情慈爱,
也不知说了多久,可能挺久,也可能只是一会儿。太婆就发现熊崽崽的石像在发着光,非常柔和的光,像极了月光。她很是惊喜的走了过去,以为今个晚上见不着崽崽呢。
“太婆。”熊崽崽的石像发出道声音,有点儿闷,软糯糯的音儿。
听得太婆心坎都透着股甜滋味儿。“嗳,乖崽崽,今晚月光浅,是不是不能出来?我把蜜罐子端来喂你,你能不能吃?”
“不能吃,太婆给我留着,我明儿晚上吃。太婆,泥泥让我告诉你,白白现在修为太低,还不能说话儿,而且,很多时间它得睡觉。”
“原来是这样啊,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能够帮忙你们的?你让倪大夫告诉我,回头呀,我跟老村长说说。”顿了下,太婆,乐呵呵的又道。“蜜罐子啊,都给你们留着呢,明儿我带两罐子过来。”
熊崽崽显然很是开心,石像在微微发热,就着昏黄的光线,也能清楚的看见,石像是越发的见灵性,宛如个真人似的。“泥泥说,要多找点这样的小果子。这就是白白说的道种,里头蕴含着丝丝天地法则。”
“小果子?道种?就是白天李家老幺身上掉下来的菩提果?”太婆记得这岔事呢。
“是的。泥泥说这个特别有用。”
太婆认真的应着。“知道哩,明儿我就跟老村长说说这事,让大伙儿都注意着。”
“嗯。泥泥说,不用到外面去,现在外面乱。”
“知道哩,我会告诉老村长的,崽崽哟,你跟太婆说,倪大夫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乡亲们都好想她。”太婆说着,就有点儿眼眶发热。
熊崽崽沉默了下,连石像上的柔光,都显得有些黯淡。“崽崽不知道哩,泥泥没告诉崽崽,崽崽也好想泥泥。”
“崽崽没见到倪大夫呢?”太婆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崽崽短尾灰它们,都是和倪大夫在一起的。
“没有啊,没见到泥泥,只看到圆石头。”
“短尾灰它们呢?”
“不知道。”崽崽说得很是失落。
太婆心疼极了,张开双手,把熊崽崽往怀里搂,就跟他是活人似的,一下下的抚着他的背。“没事儿,崽崽有太婆陪着哩,相信啊,等过段时间,就能看见短尾灰它们,还有倪大夫和白白。”
“太婆太婆,我要睡了,好困好困。”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得模糊,散发着柔光的石像也慢慢的沉寂。
失去了石像的柔光,仅靠着一盏油灯,大殿里黑漆漆的,更显几分冷意。
太婆抱着冰冷的石像,默默的抱了会,才慢慢的撒手,再次挨个的抚摸着几个小家伙和倪大夫,她才端着油灯离开大殿。来到小木屋前,她没急着进屋,尽管这会儿都已经是下半夜。
她站在小梨树跟前,虚虚的握住小梨树的枝桠。“要是你能陪我说说话该有多好。”
如今的悠南山,冬天里,除了凛冽的风声,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喔,还有雪从枝头落下来的声音,细细的,非常的轻微。
静站了会,太婆拍拍小梨树的枝桠,走进了小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