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人,每天都会结伴,三三两两的进趟山里,或是上午去或是下午去,进山里看看倪大夫,看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坐着说会话,说说周边发生的事情,有时会顺道吃个午饭或晚饭再离开。
村长也会时常进山坐坐,更多的时候是在村里转悠着,越是这种苦难的时期越不能松懈,内里团结一致才能不出事。
村长在县城的大儿,特意回村说想要接父母兄弟去县城住着,这样的世道最容易出事,还是在县城安全些,只要存粮足够多,就出不了什么事。村民拒绝了,他是一村之长,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村长的大儿见劝不动父亲,也劝不动母亲和兄弟,只得留了些钱财离去。
走的时候,村长给了两笸箩瓜果还有些凉茶干菜粗粮等,今年种的都是粗粮,细粮根本活不了,老天太过狠心不下一滴雨,连粗粮蔬菜瓜果都是靠人力浇灌,好在往年雨水足,一时半会的干旱地里还能长庄稼。
村长的大儿离开时,为防止出意外,村长特意让村里的年轻小伙帮着送送,到了县城,村长的大儿送了些各类肉干果脯等。村长把东西分了分,算是谢谢小伙们的帮忙。
八月初,开始出现丢人事件,这里的丢人不是指某人干了上不了台面的事,而是家里的小孩丢了。丢了找不到了,也不知卖丧尽天良的人贩子卖到了哪个地界。甭管是女娃还是男娃,都足够让家人痛不欲生。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村长早早就和村里的年老长辈们商量着,要怎么来组织巡逻队,先把一切妥当的安排好。见气氛不对,就召集全村细说此事,出事的当天,村里就开始日夜巡逻,青壮年分成三队,每四个时辰换一轮,严谨的在村子里或周边走动还有悠南山。
村里在村口还建了半丈高的土墙,看着不太高,却很坚固,村里的老一辈都是从天灾里挨过来的,有着不少经验。
以前村里的房屋没这么密集,村子还要敞亮宽阔些,后来经过长达近十年的艰苦,村子里的人口锐减,当时的村长当即决定,村子重建,房屋得建的紧密些,有个什么动静,周边也有及时支援。然后是挖深井旱井地窖等,都是经过仔细琢磨的。
要说村民愚昧,却也不愚昧,他们不识字懂得少,却也有着独特的生存智慧,看似脆弱实则顽强。
倪叶怡也在寻思着,什么时候能下雨,可不管怎么样她都窥探不到丝毫天机。看来此事,她是无法掺和了。她倒是不担心梨树屋,相信他们能很好的挺过天灾,却有些忧心外在因素,世道艰难人心就容易坏。
“我总觉得要出事,你们说要怎么办?”近两天不知为何,倪叶怡有点心慌,颇有些坐立不安。江村长过来时,她再三叮嘱着,得时刻注意着,巡逻队不能松懈。
短尾灰不怎么懂主人的话,它虽聪明,到底不如人,但它能感觉到日子不过好,没下雨,这可不好啊,山里的生灵都往更深的山里迁移着,走了不少,连鸟鸣都少了好多,显得有些萧瑟。
“嘶-”细长青吐了吐蛇信子。
圆石头也从大水缸里蹦了出来,这会和短尾灰细长青一样正窝在主人的怀里。听着主人的话,知她心忧,圆石头变成了个大大的笑脸,暖暖哒贴在主人的手心,这股子暖意很舒服。
倪叶怡的心情稍好了些,遂个抚着它们的脑袋。“近来就别到处玩耍着,就在家里呆着,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咕咕-”好啊好啊。听到好吃的三个字,短尾灰瞬间精神。
细长青也跟着吐了吐蛇信子,细细的尾巴绕着主人的手腕,清清凉凉的。
圆石头不能吃,它有点失落,它也好想吃来着。
“倪大夫。”
“我在屋里呢。”倪叶怡起身,抱着短尾灰往外走。“程大嫂子,我看你面色不对,可是出了甚事?”
程大嫂子急急的道。“孩他爹在后头呢,背着我那大儿,我先过来与你说说,我那大儿今早开始就有点蔫,说头疼,我见他吃饭还行,就没怎么着,才吃过午饭,他说晕乎乎的,就回屋里睡,我也没怎么想,以为是这天太热,闷的,还是忙完了手里的活,想着去看看的,结果却发现这孩子额头烫的很,脸红红的,嘴里说着胡话,把我给吓坏了。”
倪叶怡仔细听着,寻问道。“还有什么其余症状没?细细跟我说说。”
待程大嫂子说完话,程大正好背着大儿进屋,程家大儿可不轻,十三岁的小子,都能顶半个劳力,重着呢。
“程大嫂子你顾着点程大哥,我去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