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大夫住我家,我家的屋是村里头最好的最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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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叶怡没打断村民们的说话,就由着他们说,嘴角挂着笑,进了屋,从厨房搬了个桌子出来,又拎了壶水,拿了盘杯子。“这里有茶有水,口渴的乡亲们自己过来倒,甭客气,家里椅子不多,都随意些。”
“哪能让倪大夫搬椅子呢,倪大夫别忙活,我们不累。”
“倪大夫放着,我们自己来就行,你别张罗,怪不好意思的。”
“倪大夫你看着比我还小哩,你咋这么厉害哩?倪大夫你真好看,说话也好听。”
“倪大夫还要搬啥?你说声就好,甭自己动手,大伙都在呢,你们说是吧。”
“就是这么个理,倪大夫你说话就好,有什么事吩咐我们来,我们手脚利落着,庄户人家天天田里地里的干活,这点子事不算事。”
七八嘴舌的又说了起来。
倪叶怡领着他们的心意,并没有推辞,笑着说了两句,让村民们帮着把椅子桌子搬出来,还有笔墨纸砚等。“身体不适的乡亲们过来这边,一个一个来,我给你们看看的,莫争莫抢时间多着呢,旁看的乡亲们说话时,声音尽量放轻些。”
便是倪叶怡不说这话,梨树屋的村民们,也不会争争抢抢,有老的就由老的先看,老的看完再由少的来,特别的知礼。同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平素都是多少有点交情。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心里头都清楚着。
看病的乡亲并不多,才四个,一位大娘一个孩子还有俩个媳妇子,拿凉茶的多点,倪叶怡数着人,甭管有没有开口的,走时,都送了三包凉茶,和和气气的说着,用完可以再过来拿。
村民们离开时,几个汉子没说话,只顾着埋头忙活,挑水的挑水,劈柴的劈柴,推磨的推磨等等,家里的琐碎活计,张罗的妥妥当当。连新鲜的鱼拎来的母鸡猪骨头,该切切该剁剁,也都拾掇整齐。
倪叶怡想到了田螺姑娘的故事,没忍住,轻笑了声,眉角眼梢全是笑,眉眼弯弯如新月,村民们看着都失神了会,回过神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倪叶怡看着村民们的憨笑,莫名的觉出了些可爱的意味,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
“倪大夫我明儿过来寻你说话啊,好不好?我烙的饼子可香可香,家里人都爱吃,我带些给你尝尝。”
“倪大夫我手艺也好着呢,你想吃啥你跟我说声就行,我撸了袖子给你做。”
“倪大夫你天天都要到山里采药麽?很费鞋子吧,我给你做鞋子吧,我纳出来的鞋子穿着特别舒服合脚。”
“我我做衣裳,倪大夫你瞅我身上的衣服就是我自己做的,我给你做衣裳吧。”
面对如此热情的村民们,倪叶怡心里头暖暖地,眼眶都有些微微的发热。“我若有需要,我会跟你们说,千万别胡乱的忙活着,太浪费了些。别看我年岁小,我打小跟着师傅长大,师傅医术了得,我又颇有天赋,乡亲们身上哪儿不利索,尽管过来,我差不多都是会的,不用担心药,我师傅行医一辈子,各种药材攒了不少,我以前也攒了些,都是足够的。”
听到这话,众村民们又是一顿噼哩啪啦的说话,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伙人才真正离开。
总算将乡亲人都送出了山。倪叶怡擦了把汗,再耽搁会,她就要上演大白天——人见鬼。好险好险,后背都湿了呢!
堂堂一个山神,当得心好累。
倪叶怡草草的安抚了下短尾灰,让它帮着看家,然后,便散了灵体与整座山溶为一体。
又留着它看家,主人都没带它飞,它明明表现的那么乖!小白兔蔫蔫的趴在屋檐下,四肢张开,将自个摊成张兔子饼,眼睛瞪的圆圆,盯着屋前的晒药的木架子,它就这样等着,等主人回来。它今天好伤心,必须得让主人知道。
眼看到了傍晚,小白兔没有等到主人,却等到了一条竹叶青,竹叶青攀在晒药的木架子,红红的小眼睛看着小白兔。
“咕咕咕咕咕-”看什么看,我眼睛比你大!心情不好的小白兔,立即跳了起来,冲着竹叶青乱叫着,叫完它又赶紧将自己摊成张兔子饼。每天主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演了整整一个下午,不能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