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眯眼,正面太阳使得他眼睛有点难受:“你想要我怀疑?”一个过了七八年再来的阴谋?算了吧,他自认还没重要到这种地步。
男人又笑了,笑声比起说话的声音更加悦耳,就跟电磁波一样在空气之中一层层荡漾开来似得让他觉得酥麻到浑身了——还真是个妖孽啊,幸好他不是声控。
“你很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对一个一面之缘的男孩记的那么深,时隔了七年多竟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他喜欢这种人,不会因为伤痛就哭天抢地软弱的令人生厌。
时隔多年后再次得到了一样的称赞,少年表示感觉不错,他仰着头对着男人勾唇笑了起来,灿烂而带着真实的欢欣,只是那脸色有点过分白了,惨白的那种。“谢谢夸奖。”
男人的目光从少年跪坐在地的双腿间扫过,那里,就连宽大的衣摆都遮不住染红的地面。蹲下身,揭开了少年白色的衣摆,那略带着畸形的双腿看得出伤的很重,被染成血红的衣裤已经湿透了,没人怀疑这裤子只需要用手指轻轻揩一下就会挤出鲜血。
“吃了它。”
望着男人指间的药丸,有一股花朵的幽香。少年张嘴就着男人的手指吞下了药丸——并非他不想自己拿着,而是现在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他的那位娘下手可不怎么轻。
等少年吞下了药丸,男人便伸手把人从地上抱起,没有在意那混着血水的泥浆,男人依旧那般笑着,不羁、潇洒、桀骜,如风一般的感觉。
“看来又要欠你一条命了。”少年同样也笑着,就好似受伤的不是他一样笑的毫无阴霾。无论如何,能够在绝境逢生总是让人高兴的。
“那你打算如何还?”话音还未落下,男人就已经抱着少年凌空而去,尽管这属于高空交通,不过稳当程度相当令人满意。
稍微调整了一下面向让被风吹散的发丝从脸上吹开,少年的声音在风中有些模糊,带着轻松的笑意:“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他还以为这一次又只能过八年呢,没想到还挺幸运的。
“不错,不错。”这两声后,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欢畅的朗笑声,带起了胸口的微微震动,足见男人此刻的好心情。直到落地,男人揭开了脸上的易容,含着笑意的双眸衬着那张俊朗的脸庞愈发的迷人。“可要记住你未来夫君的样子,嗯?”
“……”男人最后那个嗯音太销魂了,让少年有那么一瞬间完全处于空白状态,不过呆愣也只是瞬间,少年笑的眉眼弯弯,上挑的眼角若桃花盛开,绯色迷花了眼。“不巧在下记性不怎么好,这可如何是好?”
“那便我记住你的样子,待来年去白驼山提亲可好?”
“只要你不怕被我叔父打折了腿扔蛇窟。”
“哈哈……,当今世上我还不曾怕过谁。”说话间男人扔了锭银子给离他们最近的农家主人,在农家主人的带领下抱着少年近了屋把少年放平在床上,撕开了少年的裤子,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让男人沉下了脸,反倒是当事人满脸不在乎的好似伤的不是自己的腿一样,引得男人挑眉。
“不疼?”
这一次少年终于把男人的表情看的清晰,只是,他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疼。”怎么可能不疼呢?他的那个娘可是硬生生的把他的双腿打断再扔荒山野岭的,只是再疼又如何?喊出来了也不会好半点,还不如省点力气帮助自己渡过下面的关卡。
男人也没继续这个问题,只是接过了农家递来的湿热毛巾为伤口坐着洁净工作,那略显生涩的动作很显然不是个伺候人的主儿,不过还是很贴心的没有用力过猛造成二度伤害。
“你是白驼山的少主,有谁能伤了你?”还伤的如此严重。
也没惊奇男人竟知道他的身份,少年依旧笑着,温温柔柔的若三月春风,“明枪易躲暗箭总难防。”
闻言,男人又挑了挑眉就没有再问什么了,开始专注的处理手头的伤口,待矫正了双腿敷药固定后才把目光上移,落在了少年胸口。“需要我帮你吗?”
笑了笑,少年抬手开始脱上衣,尽管这样的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更加痛苦:“不敢劳驾。”
白色的锦衣随着少年的动作缓缓滑落,落在男人眼底的是少年那光滑而白皙的肌肤,细腻的若最上等的羊脂玉引人流连,却因那当中的一个深色的掌印而破坏了所有的美感,触目惊心。
“是谁伤了你?”男人的脸色又冷了三分,这掌印正在心脉口,看得出那人想要置这人于死地。
咬牙把差点出口的呻·吟吞咽了下去,少年喘息了片刻才有力气继续笑着:“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