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私下查,万一被父皇知道了怎么办?”
“这事我会提前跟父皇报备的。明日早朝父皇问起,你们便先按我们之前否定过的人选顺序来推荐,自会有人反对,你们便顺着他们的意,最后再推出卫慕穗。他一介皇子,身份尊贵足以服众,官场经验也十分丰富,他们必定无话可说。”
“便依皇妹所言。”
“时辰不早,我跟驸马也该回府歇息了,这便去跟母后辞别。”
“皇妹慢走。”
刚一回府,管家便来报说今日薛文康又来过了,但是没有久留,只是送了两只活的野兔来,说是给公主和驸马赔罪的。
一听说有野兔,沈冬雪眼睛立马亮了,见此,卫慕清本来一句“扔回去”都到了嘴边又生生收了回去,“驸马想看看么?”
灵州毕竟属于平原,良田多林子少,野兔甚是少见,倒是因为湖多,野鸭不少。沈冬雪本来还在想着如何开口提议去看兔子,闻言立马乖巧地点头。
野兔暂时养在了厨房前的院子里,随便用些砖石累了高高的一圈,灰棕色的两只野兔就在里面啃着菜叶和些野草,时不时来回蹦跶一圈。
“原来野兔比家兔小,我还以为它比家兔要大呢!”
“你看你看,它耳朵好长!”
“毛色感觉脏兮兮的呢,不过还是好可爱。”
看到野兔的沈冬雪有些激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忘了用敬称。她自小就喜欢兔子这种毛茸茸又小巧的动物,小时候也养过几只白色的家兔,只是可惜最后都病死了。
看着有些露出小女儿家娇态的沈冬雪,卫慕清觉得她平日里一本正经一口一个“微臣”的样子十分可爱,可现在这样毫无防备说“你我”的样子更加可爱,便又忍不住想欺负她了,“是很可爱,听说吃起来味道也很不错。”
果不其然,沈冬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看向卫慕清的眼神里带着些小心翼翼地试探与讨好,“一定要吃它们吗?”
卫慕清点点头,“文康表兄送来就是给你我吃的,不然让我们养着费粮么?”
“可它们看上去这么小,一定没有多少肉的,我们可不可以先养一段时间再……”
见沈冬雪可怜兮兮地求自己,卫慕清心情大好:“既然驸马都发话了,那就再让它们俩多活几天,不过说好了,这段时间它俩吃的东西可都从驸马的份例里扣,驸马要是因此饿肚子,本宫可不会接济你。”
“没关系的,它们这么小又吃得少,不会吃掉微臣太多份例的。”沈冬雪听卫慕清这么说,连忙点头,心里却想着等过一段时间,要再怎么开口才能让卫慕清答应放过两个小不点。
一眼就看穿沈冬雪在想什么的卫慕清并不打算拆穿她,只是心情愉悦地让下人们打着灯笼,挽着沈冬雪的手回卧房了。而被挽着手的沈冬雪依旧没有习惯公主这随时随地秀恩爱的行为,脸红心跳的低着头,任由卫慕清把她牵回去。
一天到晚紧绷精神的沈冬雪放松下来,很快便睡着了。和她同床共枕了三晚的卫慕清发现除了洞房那晚的醉酒,另外两晚的沈冬雪睡着了都会将身子缩成一团,偶尔还会钻到自己怀里,像极了团成一团的兔子。见沈冬雪已经睡熟,卫慕清干脆直接将人搂进了怀里,在唇上偷得一吻便一同睡去。
☆、第 14 章 第14章
如三人所料,第二天的早朝,皇帝大发雷霆,“朕本以为朕整治完了先皇留下的烂摊子,朕的朝廷就能是一个清正廉明的朝廷,可结果呢?朕的公主和驸马昨日告诉朕,就在这朝廷里,竟还有枉顾人命的存在!灵州知州梅浩淼,只因一己之私,便枉顾王法、草菅人命,要不是驸马今科中第,为兄长伸冤伸到朕这里,朕还天真地以为朕的国家是个太平盛世呢!”
“皇上息怒!”
“息怒?朕自昨日听闻这事,是食难咽寝难安!我辉朝虽不说年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过的倒也安稳,朕自以为朕这些年的治理就算无功,也谈不上有过,可是!就是这么个徇私枉法的害群之马,险些让朕无颜面对先皇、面对祖宗!”
听到这,站在后排的沈冬雪却想起了初遇卫慕清时,戏院里发生的命案,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判了。这个朝廷这个国家,其实并没有皇帝眼里那么太平,皇帝看到的也只是众大臣为一己之利而营造出的安稳假象罢了。
只见刑部尚书带头站出来,躬身道,“此事确是臣等监管不牢,臣等有罪!”
“罢了,与其口头上悔过,不如选个钦差好好替朕查处这个害群之马。众位爱卿都说说吧,彻查此案,派谁合适。”
卫慕程按昨夜的商议,依次推举了苗青、许和,被其他重臣一一否决,而其他大臣推举的人选也被卫慕程及其党羽找理由一一否决了。
皇帝看着下面你一言我一语,各自据理力争却选不出一个共同认可的人,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
卫慕程见时候已到,便站出来说:“禀父皇,儿臣发现,诸位大人虽然对刚刚的人选都不满意,但理由也大多跑不出‘任职太短经验不足’和‘能力不能服众’这两点,既然如此,儿臣心里还有一个人选。之前不提出来是觉得让他查此案有些大材小用,可转念一想,此案甚重,交予他来查的话,倒是能令父皇和诸位大人放心。”
“是谁?”
“回父皇,儿臣心目里的这个人选就是儿臣的二皇弟,绥王。”见重大臣和皇帝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卫慕程不改面色解释道,“一来二弟16岁便已封王,每日上朝与诸位大人共事,对我辉朝的律例、现状无不了解;二来绥王身为我辉朝亲王,其能力足以堵悠悠众口。”
“诸位爱卿对太子所言有何看法?”
在场的大臣无论是亲太子的还是与太子对立的,都表示太子所言甚是。
“绥王,对于太子的提议,你可有不同看法?”
卫慕穗还在打算如何主动请缨是好,就听到了卫慕程提名自己,虽然惊讶,他却想不通卫慕程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不好,便一口答应下来道,“回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于是钦差一职的人选就这么定下来了,圣旨在午时便送到了绥王府上。圣旨上的要求繁多,给的权利也甚大,自然要卫慕穗查的不单单是灵州知州,连辉朝剩下六个州的知州都得一一清查。
接了圣旨的卫慕穗有点蒙了,他原以为只是调查灵州知州徇私一事,不曾想竟是要把七大州的知州挨个查一遍。心里开始惴惴不安的卫慕穗当即便找了“即将离京要跟母妃好好告别”的借口进了宫,找到了正在浇花的兰贵妃。
“母妃!”
“穗儿,你怎么这时候进宫了?”兰贵妃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擦手,拉着卫慕穗坐下。
卫慕穗从袖子里掏出了圣旨递给了兰贵妃,又说了近日在早朝上发生的事,才道:“儿臣本以为这会是个盖过太子风头的好机会,可现在这样,一个搞不好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看完了圣旨的兰贵妃脸色变得和卫慕穗的一样,十分难看,“你这是让太子给坑了!”
“就他?还能坑我?”
“不然他会好心把这么一个立功的机会推给你?”
“可在父皇下旨之前,说的都是查灵州的事,一点儿也没提其他六个州啊!”
“你啊你啊!”兰贵妃那手指头戳了戳卫慕穗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太子都开窍了,你怎么还不开窍!”
“那个呆子开窍了?母妃你开玩笑的吧。”
“他要是没开窍,这次能把你耍的团团转?怕是他身边现在有了‘高人’。你知不知道太子身边最近出现了什么人?”
“要说最近的话,也没有啊……不对!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