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修就这么一直坐着,脑子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了,就这么过了很长时间,逝修突然发现,他的伤不疼了。
这念头是突然蹦出来的,然后他那停止运转的脑袋又开始工作。
伤口并不是全无感觉,只是没有之前难熬,缓和不少,以往不到天亮那疼痛感不会消失。
刚才他抱惟公卿的时候,之所以失去理智,一方面是情yu所致,绝大部分是因为伤口的疼。
那种疼法,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他还能认得惟公卿,还记得他做过的那些让他恼火的事儿就不容易了。
现在怎么突然好了这么多……
逝修不信这是yu望得到发xie后,所谓的神清气爽。
让他疼的原因就是他千方百计也弄不出去的邪气,他更不信最后将邪气排除的方法是射出去。
逝修正想着,空旷的街头突然冒出一个人,他一出现逝修就发现了他。
那人身上,有邪气。
和他伤口上的异曲同工,白天人杂,他分不清,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逝修很容易就能分辨,和那邪气有关的一切,他都要除掉。
逝修跳下了屋顶,那人阴冷的视线转了过来,逝修冷哼着亮出爪子,正好,拿他练练手,他想知道自己恢复了多少。
……
惟公卿在逝修房里过的夜,他一直昏睡着, 直到绷着一张脸的逝修把他摇醒。
江沐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他们连早饭都吃完了,就剩惟公卿还没动静。
揉揉干涩的眼睛,惟公卿有种睡不醒的感觉,可他还是咬咬牙起来了。
不能让他一个人耽搁行程。
再次醒来时,被子已经盖到了身上,不止如此,枕边还多了一堆衣服,虽然不是叠的整齐摆放在那里。
衣服团在一起,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人随便扔过来的。
内衫在的阳光下显得更加洁白,和它卷在一起的衣服是逝修习惯穿的款式,惟公卿向他看去,那男人不耐烦的比划着让他快点,惟公卿笑了笑,没说什么就把衣服穿上了。
这衣衫虽然很新,但却不是全新的,至少逝修穿过一两次。
那上面,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尽管很轻,惟公卿还是闻的出来。
逝修臭着张脸在前面走,惟公卿一步一顿的跟着,不能怪他的速度慢,他现在腿都有点发飘,能正常走路就不错了。
还有那腰……
稍微动作在了,他就立即去扶墙了。
俩人走出客栈的时候,秦云杉已经上了马车,小黑的脑袋从他衣襟里伸了出来,看到它惟公卿才想起来,昨儿是小黑发现异常,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连影儿没了。
就算它真是个废柴,但主人遇到危险了,他冲着人吼两声也算是他没白养他这么大。
他们真应该谈谈这个主仆问题,他有他对他和小侯爷为何一直要饲养着他表示怀疑。
可他刚要去揪小黑的脖子,就看到立在一旁的江沐。
江沐在车门附近,惟公卿在马车正前方,所以他没有发现他。
如今走的近了,那靠在车上的男人一眼就看的到了。
惟公卿想打招呼,江沐却是环着脸色,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了一番。
那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逝修这会儿在他身后站定,三个人就这么对视了。
第一三四章 坦然承认
他身上穿着的是逝修的衣服,他又和逝修一起出现,惟公卿一点都不怀疑在他没有起床的这段时间江沐去找过他,毕竟他们算是对门。所以,昨晚他在逝修房里过夜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江沐那眼神让人惴惴不安,可他比逝修沉稳,在惟公卿以为要掀起什么血雨腥风的时候,江沐转身上了马车。
这事儿是到此为止了,但在江沐那里未必。
对惟公卿来说,现下的安全比日后的风浪更重要,谁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重新踏上旅程,这三人并没有太大变化,逝修仍旧沉默,江沐还是老样子,偶尔会逗弄他几句,不过那感觉和之前相差很多,每次江沐笑时,都让惟公卿有心惊胆寒的感觉。
夜晚如约降临,基本上前半夜不会出现的逝修今儿没离开,惟公卿回到车上时看到横在门口的男人还愣了下,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天,皓月当空,逝修这会儿该疼了。
可从逝修脸上根本察觉不到任何痛楚,他腿一收,给惟公卿让了个位置,就继续绷着张脸闭目养神。
惟公卿想问他怎么样,见他把眼睛闭上了也就没开口,他麻利的爬上马车,回到属于他的那块天地。
这马车分为三部分,他夹在中央。
江沐随后上车,赶了一天的路,这时辰上车就是睡觉,蜡烛没熄,手指粗细的红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连这马车都不足以完全照亮。
马车地方本来就不大,没有空间不说,他们也没换衣服的闲工夫,往往是外袍一脱就直接睡了,所以惟公卿身上穿着的还是逝修的衣衫。
见他抱着毯子要睡了,两个男人同时抬头,他们没有留意到对方,不过在江沐沉吟的时候逝修先开口了,“过来。”
昏暗的光线下,逝修的脸被阴影遮蔽,他只能看到他抿着的嘴,那唇线都是紧绷着的。
惟公卿挪了过去,把怀里的毯子盖到了逝修身上,后者压根就没管这东西,勾着人肩膀直接把他带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