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兄弟:“……”
五皇子面色不虞,冷冷的看了眼自己嫡亲的幼弟。司徒时撞见自家兄长的面色,心中一顿,生出不喜之色,刚想站出来,但十三快了一步,手捏捏十六脸颊,哥俩好着:“十六真棒!你居然真把堪舆图意给背下来拉?等有空去哥的王府,我带你出去玩!”
说完,一手拉一个弟弟,给司徒晨投了一个“别气”的眼神,又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贾赦的神色,忙不迭带着两人跑走了。
跟他玩的最投意的就是这些小弟弟们了。他们还不太懂什么嫡庶之分,懂什么要看父皇脸色,也不会对他抱有同情羡慕嫉妒种种的眼色,只会崇拜,羡慕他有满屋子的玩器。
三月前因要出宫开府,他怀抱着对宫外的种种自由梦想,对着两人很是畅想了一番英雄救美的种种传奇,还拿太子哥来举例过啥叫美人……
幸亏人今天只叫了贾赦,否则……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呐!
看似和谐的兄友弟恭互帮互助之情默默给大殿压抑的氛围缓了缓。
司徒晨手指弯弯,示意贾赦站一边,斜视着鼻青脸肿,却因先前“嘘嘘”一事打断,而护着肚腹站起来的司徒昭。
司徒昭此刻满面戾气,颤抖着的手率先一指贾赦,扯着有些发疼流血的嘴角,火力全开:“贾赦,你好大的够胆,竟敢当庭殴打本王!”
“八弟,莫要转移话题,大皇子罗列的证据是真是假?”一直沉默不语的三皇子问道。他是恨不得把司徒晨拉下太子之位,自己能够登基称帝。
“是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八王眼含阴霾,恶狠狠的等着司徒晨与贾赦,似两人狼狈为奸,朝他泼污水一般,故作豪气的哈哈大笑几声:“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贾赦有胆子做,起码他有胆子认,或者说背后的依仗,他爹能够给他摆平,但是你呢?”三皇子对此不虞:“什么真真假假,你连最基本的承认都做不到,连跟我斗的资格都不够,又何必去挑战大皇子?”
司徒晨:“……”不知该夸人耿直还是耿直。这个从小跟他斗大的弟弟窝心的戳刀子。
见向来沉默却与其母般善断的三皇子出声,五皇子也不甘示弱的拉着一直在身旁的弟弟-六皇子,一起指责人为何卖国。
越来越多的弟弟站出来,司徒晨左耳朵听着大义为国,右耳朵满是家国天下,各种仁义礼智信的词汇在脑海中汇聚成一股浩然正气,一时间到不知自己该哭还是笑。
所幸,一半目的达到了。
司徒昭被问候成了王八,缩着下体,蜷曲着身子,躲在角落里。
见状,三皇子视线转移到了司徒晨身上,看着面色坦然,丝毫无畏无惧的司徒晨,一点没藏着掖着的想法,问:“是不是要恭喜殿下官复原职了?”
“没有,”司徒晨解下通天冠,拿在手里,抬眸看向三皇子以及被吸引过注意力的弟弟,道:“这就是今夜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孤先前荣登太子之位,那是在襁褓中,毫无意识!如今,我与你们之间,抛开最大的因素皇帝,”
着重强调了最后一词,司徒晨出其不意的将手中的通天冠往地上一砸,“也不问外家乃至姻亲种种,简简单单的比一场!”
“比什么?”有人惊愕的失声问道。
“三国杀!”
“啊?”
司徒晨默叹一声,他很想跟人玩传说中的桌游,考智力脑力,又设计调兵遣将,但无奈自己只看过没动手玩过,况且最重要的若是由他说比赛规则之类,会被指责暗藏私心。要公正一些的比赛也就是斗殴,直接打一架得了。
打架,以野蛮粗暴的武力征服对手,最为原始,最为暴力,也最为符合皇位争夺血腥真实的一面。
一切非合法手段登基为帝的前提都是掌控军队!等登基名正言顺后,再跟你慢慢玩文字游戏。
“文试武试,你们自己挑!”司徒晨神色傲然:“别说我以小欺大,你们可以车轮战。”
众人缄默。
躲在暗处的司徒昭抬眸,嘴角勾出一抹扭曲之色。
“只有今夜这个机会,没准你们能抒发憋了十几年的抑郁之气。”司徒晨循循善诱着:“怕什么呢?我今晚可是犯了大错,先是枉顾王法僭越穿了太子冕服,又是私下动刑揍了老八这个王八蛋一顿。没准等父皇来到,等待我的便是圈禁呢?所以……”
司徒晨活动活动筋骨,“今晚,你们就算不动手,老子也要临死前潇洒一把,揪着你们好好揍一顿!”
“大皇子,先前你利用父皇的信任与他给你的权势,把我们诓骗到这里还不够,还想着要一网打尽吗?”五皇子闻言,阴沉着脸质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在大白天,我们人人都带着假面,无聊死了,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干干脆脆的,是个男人就利索点,回一句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打一顿,把事情了结个清楚,然后转头忙自己的事业,不好吗?”司徒晨语重心长的劝道。不管如何,爹娘的事情算有了大进展,接下来他想当一个任性的小公举,有高清的相机把自己美美的照片留下来,然后朋友圈里当当白富美高富帅。
为了达成自己小小的愿望,他得忙成狗!
才没有空继续明里暗里盯着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的兄弟。今晚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反正不管他们如何理解,他单方面宣布今晚不报备有竞争意向的,以后暗搓搓对付他的,他直接一个炮弹送人上西天。
“……到时候谁都拦不住我杀人!”司徒晨把自己所思所想认认真真的跟众人解释。
众兄弟都被司徒晨这般开门见山,甚至带着粗鄙粗暴的语言给弄愣怔了,纷纷在思忖是不是故弄玄虚。
贾赦视线时不时的扫一眼门口,久久不见外边有动静,不由心生狐疑:从事发到现在,按道理都够往返两趟荣国府了,莫不是他爹不在家?
带着些疑虑,贾赦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往司徒晨旁边一站,一副当小弟,给人递刀子的架势。
“回去,没你的事。”司徒晨面无表情道。
“哦,”贾赦淡然瞥眼司徒晨:“这不是你兄弟比较没种嘛,我来示范一下如何收拾作死的你!”
司徒晨:“……”
“麻蛋,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贾赦大声嚷着,手也虎虎生威的冲着司徒晨锤过去:“会读书了不起啊,知道你小时候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但是现在干什么要仗着自己才学好来欺负人啊,老子就大器晚成了,不行啊?你意志坚定,数九寒冬的都每日风雨无阻,我小时候三天打网两天晒鱼的,那又如何?你勤快……”
一字一句虽然嚎得惊天动地,但跟落下的拳头一般轻轻的敲在胸膛,像是在勾人一样。司徒晨恨不得把人抱怀里狠狠亲一通。说长兄如母还真有几分范在。
众皇子也不是傻子,渐渐的回过味来,这贾赦是在拐弯抹角的替人诉说幼年的艰辛与坚持。
三皇子面无表情上前,冷冷打断贾赦的话,道:“大皇子,不管他人如何,你今晚的承诺,我信!而且,对你的提议我也很心动,打一架吧!”其实今晚不管输赢,他都已经明白一个现实了:父皇从未想过要废太子之位。
现在,有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揍人几拳,也算安慰奖了。
“好!”司徒晨握住贾赦的拳头,似是无意般头一垂,唇畔划过人手背,眯着眼看看贾赦,然后整整衣冠,快速的上前,迎战。
贾赦:“……”
默默憋红脸的贾赦转身看着一言不说就直接赤膊上阵的兄弟两。说实在的,就算出身武将世家,以他的审判能力,算个外行,花拳绣腿看表演,他能说出几句点评,可眼前两人是真真实实的动了杀意。
这样的比试,他压根看不出最后到底谁能赢。
打斗正酣,门瞧瞧打开,安慰过两回过神来的哭猫弟弟,十三见厮杀的两哥哥,忍不住心头一颤,想也没想的迈着自己的小短腿直接冲进殿,拿起桌案上的猪印,踩着桌子,大叫:“住手!你们两都住手!这地盘我的,父皇给我的,你们放下胳膊,听我的!现在我最大,本王可是重案亲王!有如朕亲临印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