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骗人的把戏,阿邈不会让太多的人知道,不是你就是章牧。”曹律捋两下假发,手感不错,做工不差,还挺有意思的,“其次,你进门之前的走路姿势确实很像一名老者,但是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原形毕露。”
薛晋夷失望的长叹。
庞夫人笑道:“晋夷多大的人了,还爱玩这个,快去洗洗脸吧。”
“慢着,”曹律将茶杯递到庞邈手里,说道:“薛先生不是要给我算命么?曹某洗耳恭听。”
“这这这……”薛晋夷局促,要是还扮作亓老先生,他绝对敢和曹律胡扯一顿,但现在把戏被戳穿了,再胡诌的话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依曹律的武功,他还是挨揍的份儿。
他求助时的看向庞邈,结果庞邈的眼睛被杯盖遮着,再看庞夫人,这次总算是笑吟吟的回望过来,但丝毫不见帮忙说话的样子。
好么好么,平常的一股机灵劲,碰上曹律就缴械投枪了。
他想了想,小一会儿就通彻了,展露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先对庞夫人说道:“这位夫人,老夫看您面相,是一位有福之人,阖家美满平安,将来必能一家团聚。”
尽管知道薛晋夷没看相的本事,但几句话正中了她最简单质朴的心愿,“如此再好不过,我便是盼着一家团圆的那一日。”
看把义母哄高兴了,薛晋夷转头对付曹律,“这位老爷嘛……唉哟,是大富大贵的面相,以后定能和您这边的这位公子和和美美,比翼双飞,携手到老。”临末,他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动作,逗得一屋子人都跟着笑起来。
满堂温馨,其乐融融。
另一边,卢绎兴冲冲的安排人手,准备打金宝楼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曾想到大理寺大牢传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燕王世子死了。
确切的说是被人掐死的。
某个自知死路一条、心无牵挂,并且住在燕王世子隔壁牢房的人,先是装作诚心诚意的道歉,将人引到铁栏杆边,随即出其不意的掐住脖子。
等狱卒打开牢门,燕王世子已经断了气,死不瞑目。
死人软绵绵的瘫在地上,那人大概觉着还不够解气,当着惊呆了的狱卒的面,往死人脸上踹了几脚。
几天没洗的臭脚丫子,在白嫩嫩的脸蛋上留下清晰的印子。
狱卒再也不敢杵着不动,在一阵阵的狞笑声里,将燕王世子的尸首拖到安全的地方。
大牢里有大夫,可使了各种办法,还是回天无力,尸首在他们的折腾下彻底凉了。
身为罪魁祸首的谭吉好不得意——自个儿就算死了,有这么一位大人物陪着走黄泉路,值了。
正好在两仪殿的燕王听闻消息,当即昏厥过去,被人掐了半天的人中才慢慢转醒,待得知儿子身亡的消息不是噩梦幻想后,痛哭到肝肠寸断。
燕王年纪不小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听闻此事的人大多心想燕王这一支铁定是没香火可延续了。
卢绎吓得一身冷汗,当初是他和谭吉的事儿没办妥,又拖拖拉拉的没给人定了罪,才让人逮着机会拉上一个陪死的。
怎么办?
赶紧的办出一件大事来,兴许能将功抵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