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律轻不可闻的叹口气,“母亲请放心吧,此事就此揭过。就算将来又有人细查下去,现今也不是时候。”他难得在家人面前露出温暖和煦的笑容,“您是我的母亲,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曹夫人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渐渐的回到原处,凝望着儿子的笑容,心里暖融融的。她握住曹律的手,指尖一寸寸的抚过他的后背,还有那一道细细的暗红伤口。
“是啊,你永远是我的儿子。”
曹律与父亲对视一眼,皆没有再说话。
并非血脉相连的人才能血液相融,这一点曹律很久以前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究竟如何,已经没人能够说得清楚,但当前时局之下,沉于水底是最好的结局。第二日的太阳照常升起,大街上渐渐热闹起来,而有的人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第99章 混淆视听
对于谭吉来说,苗氏寻亲仅是踩着曹家巴结燕王的附加,没了就没了,无伤大雅,关键在于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当今圣上,说白了是太年轻不懂事,光依仗着曹、罗两家,手底下其他人讨到的好处渐渐不够塞牙缝,野心大了的人,想着法儿的巴结新靠山。泱泱大国,可惜皇室凋零,能找的只有圣上的亲叔叔燕王。可燕王是谨慎人,从来不亲自出面,一般求上的是门下卢侍郎。
有求于人,矮一头。你有意,他还摆起谱子来——好处先拿来,看你顶不顶用。事办妥的,以后大好日子等着;办砸了,以后就混吃等死吧。而且即使行动失败暴露了,也追究不到帝都里的那一帮人身上——这些人最擅长明哲保身。
真是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
他们凤山郡刺史是机灵的聪明人,一早嗅到也许的不对劲,于是一番筹划,终于捞到一大好处,准备献给燕王。但既然刺史是聪明人,自然也不会亲自处理,把他派到帝都来收尾。
刀尖上面讨生活,没有危险哪来前途。他明白的很,这辈子能不能再往上爬一爬,成败就在此一举。
谭吉打马离开驿站,在街上慢悠悠的晃。
前两日,女儿想让他去一趟学馆,仔细一问,才知道是一个叫薛晋夷的盛情邀请。细细一打听,方知那薛晋夷是劫案主谋、前兵部侍郎薛惟凯的公子。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难道是薛惟凯那老匹夫觉察到什么,发现柴刀帮另有内情?于是儿子就替老子出面,让这条船彻底翻了,好给老子陪葬,黄泉路上不寂寞?
无端的猜测是得不到最后的结果,他先答应了,之后再借着老朋友相邀而拒绝。最后等着时间差不多,突袭学馆,明里暗里安排了人监视学馆里的一举一动,就是要看看薛晋夷有何行动。
结果是没有。
刀刃上走,哪能不小心,就算大理寺已经宣布单锋死了,但他仍需谨慎。
这不,又观察了几日,终于确定没有官府的人监视着了,他才敢出面活动。
谭吉停驻于一家酒楼门前,回头看眼书院的方向,只求今日一切顺利,早早的把事儿解决了,回家等着过好日子去。
此时,学馆里一片朗朗读书声,和谐有序。可一旦先生们宣布下课,立刻喧闹的像菜市口似的。
谭碧兴奋的一手拽着连松,一手拽着薛晋夷,“我快要回凤山了,今天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连松觉得奇怪,但在看到唐隶的眼色后默不作声,跟随谭碧一道出了学馆。
薛晋夷偷偷摸摸的瞧一眼四周,希望曹律布置的人马能够尽快跟上,看谭碧这副架势,十之**是要和唐隶暗通款曲了。
谭碧见薛晋夷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许家三小姐等着我回去呢,你可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