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不再想了。
曹夫人在屋内转悠了一圈,对荆妈妈整顿后的听松院感到非常满意,又再三叮嘱庞邈和荆妈妈好生照顾曹律后,放心的离去。
“你这面色摆的,怕我吃了你似的。”曹律玩笑道。
庞邈大大方方的在床沿坐下,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几个家丁搬来新开的菊花,整齐的摆放在廊下,“你爱好吃人肉?”
“不吃,谁会这么恶心。”
庞邈乐了,“那我怎么可能觉得你要吃了我?”
曹律也跟着笑了,屋内的气氛如同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灿烂。廊下的菊花舒展开细长的金黄色花瓣,形态优雅多姿,在阵阵风中送来似有似无的幽香。
“你这几天闷在屋子里,一定觉得憋坏了吧?”庞邈又说道,“明天我陪你去花园里散散步,怎么样?”
“咦?”曹律惊讶的挑眉,盘腿坐在庞邈身边,“若不是要给娘请安,你压根就不想踏出听松院一步,现在怎么转性了?”
“因为……”庞邈看眼迎风摇曳的j□j,故意躲闪开曹律探究的目光,“一来窗外的菊花颜色实在单调,我想去花园多看看,二来在屋子里闷久了,对身体也不大好。你仔细闻一闻,这菊香……清淡静雅,多舒心啊。”
曹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像你这样饱读诗书的文人,最崇尚这般情操,喜欢菊花亦在情理之中。”
庞邈趁势接话道:“那么,我就当你答应了。”
“嗯,答应了。”曹律微笑。
这时,送曹夫人出去的荆妈妈回来了,庞邈从她手里接过新换的茶水,递给曹律,“请用茶。”
荆妈妈看小两口甜蜜恩爱,稍稍的撇头偷笑,盘算着今晚要好好的准备一番。庞邈不经意间瞥见她的神色,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事实告诉庞邈,事情确实很不好。
吃过晚饭还没半个时辰,荆妈妈张罗丫鬟烧了热水,将正屋隔壁的小间弄得云里雾里,睁眼不见三尺之外。这还不够,不知什么时候她吩咐了丫鬟从花园里采来鲜嫩的花瓣,撒在浴桶里。花瓣在热气蒸腾下,满屋香气,刺激的刚进屋的庞邈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
“八少夫人,水差不多了。”荆妈妈撸起袖子,精神满满。
庞邈瞅了半天,却发现她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留下锦绣一个人就可以了。”
荆妈妈用不信任的眼光扫一眼锦绣,说道:“锦绣这丫头年纪轻,做事毛手毛脚的,怕是伺候不好八少夫人。”
锦绣只能用眼神来无声的表达抗议。
“……怎么会呢?”庞邈略略提高了声音,态度显得清冷,“她在我们家待了十几年,该学会的早就熟练了。荆妈妈忙了一天,也累了,不劳烦。”
荆妈妈尴尬的笑了笑,“八少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只是夫人叮嘱我一定要伺候好八少爷和您,我真的不敢有半点马虎。”
这人真是难缠到了成魔的境界。庞邈被香味熏得头疼,抬手揉了揉额角,这时一只手覆上了他的手背,身后响起的是比他刚才更冰冷的声音——
“荆妈妈,你退下。”
短短六个字,给人一种无形的迫力,似乎能够轻易的将违抗命令的人揉碎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