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二十的了,除了带兵打仗,别的事都不会用脑子想想。”宏正帝喝了一口安贤沏的茶道。
安贤小心地看了一眼皇上的神情,笑着道:“皇上不就是喜欢王爷的爽直性子吗?”
宏正帝放下茶盏,微勾了勾唇:“倒是个重情义的。”他没有告诉景韶,刺客击杀不成全部自尽,查不出任何线索。今日若是景韶先问谁行刺,那他就脱不了这个嫌疑。幸好,这个儿子没有让自己失望。尽管像个小孩子一样经常闹脾气,对兄弟手足却是不曾存有加害之心。
景韶出得宫门,看到两辆马车朝偏门行去,料想是有女眷进宫,也不意,骑上小黑回王府去。
那两辆,正是北威侯府与茂国公府的马车。
“犬子无知,前日伤到了世子,不知如今可好些了?”茂国公夫轻笑着道,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没有一点歉然的意思。
“早几日就有的事,夫莫不是前日才知道的?”北威侯夫冷眼看着她,茂国公世子把慕灵宝打伤,就口头上陪个不是,这么多天,他们府上连个下都没派过来探望,摆明了是欺负的。
两一见面就开始针锋相对,站她们身后的两个小姐也悄悄互相打量,皇后派来迎接的宫女见了,只敛目不语。
景韶回到王府,还未到午时,进得东苑,多福就苦着脸迎了上来:“王爷,王妃一直未起,奴婢没敢叫打扰。”
景韶见他一张白嫩的胖脸皱一起,忍不住笑他道:“以前内宅的事不都是管的吗?摆这副脸给谁看?”
“王爷有所不知,这内宅如今被王妃管得滴水不漏,每日的事比以前多了何止一倍,奴婢看着那账本都头疼。”多福实佩服王妃,每天那么多的账目、事务,竟然全能分得清楚,有问题的帐一眼就能看出来,现的管事们都不敢糊弄了,回起事来也是事无巨细,他处理了这一上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就是懒惯了,看看家安贤,都没有这一身肥膘。”景韶说着已经到了卧房门前,摆手止住了还想继续抱怨的多福,轻声推门进去。
屋内的窗户关着,光线比外面暗上许多,浅蓝色的帐幔紧闭,看到不床内的美景。
景韶换下朝服,缓缓拉开了帐幔。床上的正睡得安详,一只手臂搭锦被外,露出半个肩头,白皙的肌肤上印着点点红痕,煞是诱。爬上床去,把那条晾的有些发凉的手臂塞回被窝,躺他身边,连带被子搂到怀里,那熟睡的俊颜上亲了亲。
慕含章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一双朦胧的美目:“回来了……”缓慢的语调,带着刚醒来的鼻音,可爱非常。
那还没消肿的唇上偷了个香,景韶把又向怀里抱了抱:“身上还难受吗?”
慕含章慢慢清醒过来,身体的乏力已经好些了,只是腰股间还是有些酸痛,抬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把脑袋挪到他肩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腰有些酸疼。”
景韶愣了愣,君清这是……撒娇?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个事实的景韶,立时向上坐了坐,让自家王妃趴自己胸口,隔着被子给他揉捏起腰肢来。
有力的大手,隔着被子捏起来,力道就恰到好处,缓解了一阵一阵的酸痛之感,十分舒服。慕含章禁不住眯起眼睛,景韶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勾了勾唇。
“哥哥遇刺了,”景韶一边揉一边将今日的事告诉他,“说会不会是西南王?”
慕含章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道:“不会。”
“为何?”景韶回来的路上,仔细将前世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梳理了一边,那时的自己正滇藏打南蛮,但朝中的大事还是知道的,并没听说什么钦差遇刺的事。
“贡品被劫这件事,本来就有蹊跷,西南王会堂而皇之的提这个理由,只是因为他早就清楚滇藏的形势。”慕含章敛眸道,“他只是想要减贡,并不想开战。”
景韶揉捏的手顿了顿,将最近发生的事都穿起来看,顿时恍然。因为西南临近滇藏,所以南蛮的形势西南王最清楚,他知道朝廷攻打南蛮很可能要他出兵,而不想吃亏的西南王就先行找个理由减贡,若是朝廷让他出兵,就要以此为条件,若不让他出兵,便把贡品补上就是。
如果不是西南王下杀手,而是他这两个兄弟想浑水摸鱼,这事情就好办了,只要离了西南,不好嫁祸,他们就不敢再冒险。不过……
既然君清看得出来,那么父皇定然看得分明,今日召他去御书房……思及此,景韶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父皇是试探他!